又过了一个星期,夏清妈妈忌日是周五,夏清坐了半宿卧铺回了老家。
宁山也带茉莉回来了。
当初宁山面试夏清,除了她本人优秀,还有就是他们算老乡,跟茉莉两个人名字里都有个“夏”字,让茉莉天然对夏老师多了一层亲近。
“舅妈你看,这是我给外婆折的花,是不是很像真的,我还喷了香水呢。”
夏清说是,“茉莉手真巧。”
“除了写字时会变成蜘蛛。”宁山吐槽。
“舅妈你看他,我不跟他回去了,我要跟舅妈一起上学!”
……
在墓园碰到孟昔,也不算有多意外。看上去,他就是在等夏清。
“我走了,你们跟夏姨说话吧。”
他没说废话,没纠缠,倒是让夏清有些惊讶。
但等她们从墓园出来,孟昔还没走。
“清清,我们能单独说两句话吗?我保证,真的是最后一次。”
宁山带茉莉先走,茉莉瞪了孟昔一眼,“我会看着你的,不许欺负我舅妈。”
夏清没忍住笑了。
“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的笑了。”
孟昔一开口,夏清的笑容马上没了。
“已经一句了。”
“我们有过一个孩子是吗?”
孟昔犹豫的时间太长,夏清要走了,他才终于开口。
夏清愣住了,震惊地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孟昔笑得像哭一样,接着就真的哭了。
“对不起清清,我知道你听腻了,真的对不起,我有罪,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夏清说得很用力,“监听器?”
孟昔连忙摇头,“我没有,你相信我清清,没有。”
年年百日宴前两天,同事聚餐,他实在推托不过。很巧,宁山和茉莉在隔壁包间,就隔了一个帘子。他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
茉莉问宁山:“你们会生小孩吗?要是生的话你可要抓紧了,不然你老了精子质量下降,就算能生出小孩也不会聪明的。”
宁山:“……闭嘴行吗?吃饭。”
茉莉自顾自接着说:“舅妈的第一个小孩没有了,她肯定很难过,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就不跟男人生小孩了。”
宁山很无语,“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舅妈?”
……
饭局的下半场,孟昔记忆一片空白,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他满脑子都是“小孩”。
还有夏清在医院走廊里没有血色的脸。
她说茉莉生病,他信了。
后来他知道是她病了,他悔恨难当。
怀孕,流产……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能喘上气来,第一次拿起刀子,割破了自己的皮肤和血管。
他的心太痛了。
问出这个问题,听到夏清的答案,他心脏像被无数钢针扎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