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挂号、排队、做各项检查,一刻都不敢停歇。等待结果时,继父虚弱地靠在长椅上,我蹲下身,紧紧握着他的手,试图传递力量与安慰:“爸,别怕,肯定没事儿的,等结果出来,咱们听医生的好好治。”他微微点头,挤出一丝笑意回应我。
检查报告出来,犹如一记重锤砸在心头——情况不容乐观,是胃部的恶性肿瘤。我瞪大了双眼,泪水瞬间模糊视线,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白纸黑字。继父似是察觉异样,嗫嚅着问:“闺女,是不是不好治啊?”我忙不迭擦掉眼泪,强装镇定:“爸,您别乱想,现在医学发达着呢,咱配合医生,一定能治好。”
住院期间,我放下手头所有事,整日守在病床前。清晨,我赶在医护查房前打好热水,帮继父洗漱、擦身,让他清爽舒服些;饭点一到,又精心挑拣软糯清淡的饭菜,一口口喂给他,看着他勉强咽下几口,心里才踏实些许;夜里,我蜷缩在陪护椅上,稍有动静就警醒起身,查看继父的点滴、安抚他因疼痛翻来覆去的身子。
化疗时,继父被折磨得脱发、呕吐、形容憔悴,每见他遭罪,我眼眶就泛红,恨不得替他受苦。为了宽继父的心,我拉着女儿天天来病房,小家伙软糯糯地喊“外公”,给他讲幼儿园趣事,继父黯淡的眼里才会泛起微光,努力挤出笑容逗孩子开心。
同病房病友陆续离世,继父情绪愈发低落,甚至抵触治疗。我红着眼,坐在床边攥紧他的手:“爸,您忘了?当初是您陪着我熬过一道道难关,现在轮到我守着您了,您得挺住,往后还有好多好日子等着咱爷孙仨呢。”继父终是被我劝动,攥紧我的手,重燃求生斗志。此后,在漫长抗癌路上,我倾尽所有,只盼能从死神手里夺回继父,留住这份相伴余生的珍贵亲情。
继父熬过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抗癌时光,战胜病魔的他仿若重获新生。出院那天,日光暖暖地洒在身上,继父站在医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脸上虽还有病容残留,可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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