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能理解的“傻子”们,心里的怒气都转了方向。开始的指责声很快的变了方向,更多的,反而是相信这个功臣的女儿,是在为西华的百姓安宁牺牲,不由的又变成了认可与敬佩。
再说了,追根溯源,楚若汐日日被楚家囚禁,确实没有杀过人,在赤河街也从未惹是生非,甚至还乐于助人,当不愧是英雄的女儿。
既然风向调转,那么掀起这场风浪的郡主自然也被另眼相看,腹议的峰口自然而然的向她那边涌去,对于她故意煽动攻击楚若汐的目的感到愤怒。
宾雅静认识楚若汐也不是一两天了,虽然近几年她被限制自由未曾相见,但也难以置信,那个空有一张皮囊的女孩会有今日的智慧,咬牙切齿道:“楚若汐,我要是你,就杀了那个东临的宁王。”
楚若汐冷冷的看着她不语,热闹中的人也静下声来,等这位忠臣之后的回复。
“不管你说什么,他宫熙寒都是我西华的仇敌,你既然是忠臣之后,又日日与他见面,怎么不想办法,亲手了解了他,为我们西华,出一口恶气,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这话,绝对的充满恶意,带着强烈的煽动与逼迫,她没有这么做,就是对不起西华。
被人扔了几轮厨房垃圾的楚若汐脸上的突然大笑起来,笑容讥讽轻蔑,如同看一个没有脑子的傻蛋,“别说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杀不了宫熙寒,就算我真得手了,然后呢?然后怎么办?再与东临杀个血流成河?”
和亲的目的是为和,不管前面深仇大恨多么强烈,活着的寻常百姓都不希望自己或者家人再去送死,至少,前面的战争伤疤,在很多人心中还没有好全。
“你,你这纯粹是借口!”宾雅静声音都粗了。
只是轻蔑的一挑眉,楚若汐就将这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气势给压下去了,“那好,叫上你的人,带上你们家最好兵器,我带路。”
“干什么?”宾雅静被她唬得一愣。
“带你去质子府,杀宫熙寒。”简单明确,毫无半点拖泥带水,然后转身,款款漫步的走在前面引路。
先前围堵的人也都在这气势之下,散开出条道让主仆二人加上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护卫通过。
“小姐,那个女人没有跟来。”珊儿跟着自己的主子,向质子府的方向越走越快,担心的看了眼身后小声道。
看到质子府的大门,当然东临人都称这是宁王府,看着门口护卫的黑衣甲兵还在,楚若汐终于松了口气,放慢了点脚步,走了进去。
“小姐,要是刚才那些真的跟来了,难道我们还真的带他们进王府去刺杀王爷吗?王爷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珊儿想起小姐刚才的豪言壮语,又担心被王爷恼怒。
楚若汐觉得这个丫头的心眼实得都快比得上钢筋水泥了,“他们要是敢,早就来王府杀人了,怎么会只是敢在街市对我们扔扔白菜叶子?”
珊儿觉得有道理,王爷是什么人,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觉得神鬼般强大无边。
“再说了,他们要真有这胆,我一定带他们道王爷面前——-让他们死个痛快。”楚若汐咬牙切齿道,莫名其妙的被扔了这么多垃圾,心情极其不好。
萧默不由轻笑,这个王妃,总是有趣,就算现在一身狼狈,,丝毫不将下人们侧目的眼光放在心上,在这王府里也走得轩昂。
“不知道那小孩会怎么样?昨天小姐说他最少也吃三天的药,才吃了一天他母亲就把药给扔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珊儿对今天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今天要不是我溜得及时,说不定真会被那帮人群殴致死,他母亲都不管他死活了,我难道还要把自己性命贴去就他?”楚若汐可没那么好的心肠,做好事是一回事,恩将仇报又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紧随两人的萧默故意问道:“王妃刚才的架势不是要带人来王府杀人?怎么是‘溜’?”
楚若汐不满道:“那个郡主摆明就是有备而来找我麻烦的,事先肯定有所准备,我不过先用几句话震慑住她开溜,真等她亮出了兵器,我还能这般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有属下在,定会维护王妃安全。”萧默自信道。
心中火气未消,加上最近在王府“嚣张”惯了,楚若汐也无顾忌的责备道:“如何维护?将我一人带走,那珊儿呢?留在那做靶子?或者将攻击我的人全部放倒,你自然有这本事,但是东临与西华的硝烟才刚散去,东临人就在街市伤人无数,势必让两国关系再次紧张,甚至可能激起民愤鼎沸,攻击宁王府,更是让百姓不得安宁。”
这些事情也算是见得多了,在强大的国家机构面前,一两个使坏的是小事,但是民怨被煽动,即使不是大事,也是件相当劳民伤财的事,若被有心人利用,更可能是件祸国殃民的事。
萧默可谓宁王府里第一个认识楚若汐的,且不说为自己断手接骨的恩情,就这般看似随意但又顾全大局的胸襟,就让他心怀敬意。
“那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珊儿习惯性的询问自家小姐,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并无半点主见。
已经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的宁王妃此刻已经静下心来,坐在镜子面前查看自己的狼狈模样,久久不语,好一会才疑惑的自言自语般道:“没道理,我和那郡主都几年不见了,我这般打扮,就是楚家那几个人也未必认得,她怎么会认出我?还带这么多人揭发我?”
珊儿也是奇怪,她们乔装出门,守卫若不是认得他们的腰牌,也都认不出本尊的,外面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此事确实蹊跷,不如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萧默慎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