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眼底的阴狠是我从没见过的。
可惜,男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村头铁匠的死讯。
破庙里血气冲天,村长死在和狗女相同的位置上。
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凹陷的眼眶被自己用金丝线硬生生缝起来,一脸虔诚的跪拜着眼前的鼠相观音。
我抬头看那鼠头,它也在看我。
我讽刺的勾起嘴角。
村长的神不佑他,一如我娘的男人不护着她。
人死在希望中才是最可怕的。
村里赶来的男人都慌了神。
他们说观音娘娘明明赐了美人头下来。
铁匠怎么可能还会死!
难道还有别的诅咒?
话一顿,他们似乎意识到什么,齐齐看向我爹。
“你家那口子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我爹脸色又黑又僵:“一个死人,怕什么!”
他梗着脖子挽尊:“老子就不信了,生前是老子的娼妇,死后还能翻天?”
铁匠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叫嚷着谁都跑不掉:“我男人睡觉前,肚子疼的厉害,本来都平下去的肚子,一下涨的比西瓜都大,他一直说有狗在肚子里叫,要找观音娘娘保佑他,可谁能料到啊!”
她一拍大腿,哭的更猛。
“都是你生的那些害人主意,才会让我男人死了。”
她挣扎着朝我爹扑来,还没近身,就被爹一脚踹到铁匠尸体旁。
“别他妈叫了,赚的钱你敢说没花?”
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铁匠,他被发现时,生前肥硕红润的身材变得干瘪枯瘦,从四面八方爬出的皱纹如折起的豆皮,遍布全脸,犹如八十岁老人,肚子更是从里到外被利爪扒开,血肉模糊的,里头内脏没了大半,只剩二三两肉拉着丝,挂在骨头上,勉强能认出形状。
有眼尖的说看见两只狗崽从庙里窜进野草丛里,就没了踪迹。
我悄然握紧手里从铁匠身上拿到的狗毛。
乳黄色的,正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