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我想和丈夫冯羽翔补办第一代结婚证。
可我等了一辈子,等到的却是冯羽翔和他的初恋女知青偷偷领了证。
看到结婚证的那天,我直接跳了枯井寻死。
重活一世,我死了心,签署了国防科研所第三次投来的橄榄枝。
……
“张教授,我愿意销户清除个人档案,接受国防科研任务,隐姓埋名报效祖国。”
满头银发的张教授扶了扶金丝眼镜框,对着我欣慰点头。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是我们科研人员的骄傲,但以身报国归期无望,至少十年都不能和家人联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提及家人,我脑海中闪过丈夫冯羽翔的脸,眸底浮现痛色,但转瞬化为平寂。
“余生许国,我宋慧英愿为国奉献一生。”
张教授拿起我的个人档案,盖下了鲜红的销户印章。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留给你处理琐事,切记不要告诉旁人你的任务,包括你的丈夫。下周三早上六点,科研所的车会亲自去大院接你。”
从科研所回到家,活了两辈子的我看着鞋柜上的合照相框摆件,有些恍惚。
我记得上辈子的昨天,为了庆祝结婚十周年纪念,我特意在家里打扫卫生。
结果在一本旧书的夹页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男方是我的丈夫冯羽翔,女方是冯羽翔的的初恋——知青吴佩霞。
上辈子的我从震惊到气愤,再到心有不甘的跳了井,不过短短一天时间。
可现在,我只花了一晚上,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此刻看到这张自己和冯羽翔的合照,我的心如一汪死水般平寂。
我伸手将相框按下,不愿再看照片里的虚情假意。
两辈子的假婚姻,这一世的十年感情,我会用最后七天时间做一个了结。
晚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身穿藏青工作制服的冯羽翔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捆油皮纸包的糕点。
“慧英,这是国营饭店的新鲜货,我特意打包给你吃。”
闻着冯羽翔身上的茉莉花香,我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轻声问他。
“你今天已经吃过晚饭了?”
冯羽翔微愣,似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我和他的结婚纪念日,连忙闪烁解释。
“今天开建隧道的任务竣工,队里在国营饭店聚餐,我忘了跟你说。”
闻言,我喉头一阵发哽,但我稳住情绪,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没关系,我也已经吃过了。”
说完,我转身朝卧室走去。
在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这天决定离开,我没准备晚饭,更没心思吃。
我刚躺下,冯羽翔便追了进来。
“你别生气,这是给你带的礼物,饭没吃,但礼物不能少。”
冯羽翔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四叶草胸针。
“这是上海货,我托朋友花大价钱弄来的。你看看喜欢吗?”
我看着胸针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却感觉好像有针在扎我的眼睛。
我“啪”的一下合上了盖子:“你有心了。”
冯羽翔一脸温柔的看着我:“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托他们继续买。”
我觉得,冯羽翔的演技堪比上海的电影明星。
在和吴佩霞领了新中国的第一张结婚证后,还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在自己面前演恩爱丈夫的模样。
这还真让我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我恍惚想起多年前一个深夜,自己胃疼难受,冯羽翔焦急地背着我踩着厚雪去卫生所问诊。
看到值班的卫生员吴佩霞后,冯羽翔立马放下了我,避开了距离。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冯羽翔曾经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初恋。
但纷飞的战火让他们年少分开,再也没联系。
了解前因后果后,我认真对冯羽翔提出。
“如果你对吴知青还有感情,我可以和组织打报告,成全你们。”
冯羽翔坚决不肯,拉着我的手言辞恳切。
“慧英,你才是我的现在和将来,我现在只把吴佩霞当做一位革命好同志。”
话虽这样说,但冯羽翔对吴佩霞却格外上心。
无论大事小情,他总是义不容辞的帮忙。
怕她累着,扛米扛面搬水跑腿。
怕她饿了冷了,夏天劈柴冬天送煤。
夜里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捎一句口信,冯羽翔无论刮风下雨都必赶去探望。
我只觉这两辈子的生活犹如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这段荒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想起自己的决心,准备摊开说明白,了断这段关系。
“我们……”
还未说完,书房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冯羽翔起身走过去。
不过片刻,他大步走回卧室,拿起外套就准备出去。
“吴佩霞同志在卫生所晕倒了,我去看看她。”
他急匆匆出了门,甚至连帽子都忘记戴。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眼眶一寸一寸地泛红。
我已经记不清,冯羽翔这是第几次半夜为了那个女人离开了。
若是上辈子,我会委屈和担心。
但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他从自己心底挖出来,再也不会被他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我要离开这里,成全他们的爱情,也成全自己报效祖国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