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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侯爷的心上人又撩又腹黑阿玉许玉大结局

因因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柴堂和窦太师在雨花楼待了整个下午,出来时天色已然很黑了,街边的铺子大都点了灯,亮着幽幽的光。长幼有序,柴堂站在路边,先送走了窦太师。下了整日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的芬芳,混合着铺子里中飘出的饭菜香味和灯红酒绿,杂糅成一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市井图。侯府的轿子早在一旁候着,可小侯爷还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催。街对面正路过一家三口,他们应该没看到这边被许多护卫簇拥着的车辆,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三人走得很是优哉游哉。距离隔得不远,他们的对话清晰可闻地全落在了柴堂耳中——那孩子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虽然身上的衣服用料并不昂贵,但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被母亲精心照料着的。他晃着圆圆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今天在学堂的时候,...

主角:阿玉许玉   更新:2024-11-28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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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玉许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侯爷的心上人又撩又腹黑阿玉许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因因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柴堂和窦太师在雨花楼待了整个下午,出来时天色已然很黑了,街边的铺子大都点了灯,亮着幽幽的光。长幼有序,柴堂站在路边,先送走了窦太师。下了整日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的芬芳,混合着铺子里中飘出的饭菜香味和灯红酒绿,杂糅成一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市井图。侯府的轿子早在一旁候着,可小侯爷还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催。街对面正路过一家三口,他们应该没看到这边被许多护卫簇拥着的车辆,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三人走得很是优哉游哉。距离隔得不远,他们的对话清晰可闻地全落在了柴堂耳中——那孩子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虽然身上的衣服用料并不昂贵,但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被母亲精心照料着的。他晃着圆圆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今天在学堂的时候,...

《团宠:侯爷的心上人又撩又腹黑阿玉许玉大结局》精彩片段


柴堂和窦太师在雨花楼待了整个下午,出来时天色已然很黑了,街边的铺子大都点了灯,亮着幽幽的光。

长幼有序,柴堂站在路边,先送走了窦太师。

下了整日的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的芬芳,混合着铺子里中飘出的饭菜香味和灯红酒绿,杂糅成一幅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市井图。

侯府的轿子早在一旁候着,可小侯爷还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催。

街对面正路过一家三口,他们应该没看到这边被许多护卫簇拥着的车辆,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三人走得很是优哉游哉。距离隔得不远,他们的对话清晰可闻地全落在了柴堂耳中——

那孩子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虽然身上的衣服用料并不昂贵,但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被母亲精心照料着的。他晃着圆圆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今天在学堂的时候,夫子夸我字写得好。”

“真的吗?”牵着孩子的妇人看上去很是高兴,原本平凡朴素的脸也因为洋溢出笑容而变得生动鲜活,“我们宝宝这么厉害呀!”

“对呀。”那孩子笑眯眯的,又有点不好意思,说,“然后我就告诉他,是因为我爹爹的字写得很好看,他还天天逼着我练,我才也能把字写得好看的。”

听他这么说,另一侧的男人哈哈笑着,伸出大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道:“现在知道爹爹是为了你好了吧。”

“知道啦知道啦,谢谢爹爹!”那孩子连忙卖着乖。

嬉笑的声音逐渐远去,但那一家三口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愉悦气息却仿佛久久难以消散。

“阿玉小时候,过得很苦。我遇到他时他才八岁,却已经在乞丐堆里打滚了两年多。那么小的孩子啊,被人围着打,打出血了也不哭。来到窦府后,别人对他好,他都要时刻戒备着,不敢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担忧以后还是会被我们抛弃重新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看着那路过的一家三口,柴堂想起了适才在雨花楼,窦太师和他讲起许玉的身世,满脸的无奈和心酸。眼前被父母牵着手的孩子的身影,仿佛和江国街上脏兮兮的小乞儿重叠在了一起,他们年岁一般大,却有着云泥之别。

傍晚时分,街上行人匆匆,都忙着归家的时候,小乞儿看着屋檐下一顶顶红彤彤金灿灿的灯笼,会不会觉得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柴堂想到了自己五六岁的时候,虽然父亲常年不在家,但他的母亲是天地下最温柔美丽的妇人,她会搂着他,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边哼着小曲哄他睡觉。而且父亲回来的时候,也会花很多时间陪他跑马练剑,将他抱着举过头顶,用胡子拉碴的下巴蹭他嫩生生的脸蛋。

原来这看似寻常的生活,却能成为某些人遥不可及的奢望。

思索了片刻,柴堂轻唤了声:“卫子飞。”

灯下的影子晃了晃,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走出来,他的皮肤极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般,病态得没有一丝血色。

此人是侯府的暗卫之一。

卫子飞抱着拳在柴堂跟前单膝跪下,道:“请侯爷吩咐。”

“你去一趟江国,立刻。”柴堂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酷,“将许玉的身世,仔仔细细地查清楚。”

除了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令一个年幼稚童失去双亲流落街头,柴堂还有一个疑惑,许玉身为一个江国人,怎么就能安安分分地在汴国生活了长达十年,而且还愿意插手汴国皇室的夺储之争。

回到侯府,晚膳已经备好了,在厨房里热着,就等柴堂回来端上桌。

在雨花楼里用过了一些点心,其实柴堂并不是很饿,但王嬷嬷在一旁候着,要是他不吃,肯定会被念叨。是以柴堂还是净了手,打算胡乱吃点应付完事。

坐在餐桌前,柴堂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随意地揩着手,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王嬷嬷道:“为何许玉不来一同用膳?”

自从窦迁来府那日后,柴堂就一直没再见过许玉。没什么事情柴堂自然不会去倚竹轩扰人清幽,至于许玉——虽然柴堂并不在意,但费思那小子每日都尽忠职守地来汇报许玉的行踪,无外乎是在房里抚琴或是在书房里看书,安分地像是不存在般。

纵然柴堂没有吩咐过限制许玉的行踪,但后者还是自觉地不乱走闲逛。

原本柴堂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劲,直到今日和窦太师见面后聊到了许玉,他才意识到许玉并未同他一起用膳。

过去吃饭时,柴府都是一大家子一起的,父亲、母亲、两个妹妹,还有伺候的嬷嬷们,好不热闹。纵然现在只剩他一人,但餐桌上总能听王嬷嬷念叨个不停,倒也不觉得寂寞。

柴堂只是下意识觉得,吃饭本就应该是家里人坐在一起吃的。

但王嬷嬷却语重心长地说道:“侯爷,这如何使得?除非嫡夫人,旁的妾室宠姬都是万万没有资格与您同桌用膳的。”

意识到王嬷嬷是把许玉归入了妾室宠姬一类,柴堂一时只觉得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道:“无妨,哪有这么多规矩。你叫人去把他唤来,以后都让他和我一同吃饭。”

王嬷嬷却固执地不愿答应,“侯爷,许公子的膳食已经差厨房送过去了,您就别管了。都这么晚了,您还是赶紧用膳吧,当心饿坏了身体。”

知道怎么说王嬷嬷都还是会固执己见的,柴堂干脆站起身,将帕子随手掷给小丫鬟,长腿一迈,往门外走去,剩下的话便从门后传来:“罢了,不能让他过来,那我过去找他。”

王嬷嬷来不及反应,只看到自家侯爷潇洒的背影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气得她直抚心口,旁边的小丫鬟见状忙上前搀扶。

“嬷嬷,您别跟侯爷置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王嬷嬷哪里会生柴堂的气,她拍着心口,咬牙切齿地说:“果然是个狐媚子,这才进府多久,就要把侯爷的魂勾去了!”

一旁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说:“嬷嬷,许公子好像也没有您说得这么可恶啊……我前几天去送饭,看到他躺在园子里看书,见到我还笑了笑,简直和下凡的仙子一样好看……”

还没说完,就看到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王嬷嬷的眼神,小丫鬟连忙噤了声,不敢再讲许玉的好话。

这还不可恶?上至侯爷下至小丫鬟,都能收服得妥妥帖帖,这许玉简直就是妲己转世!

王嬷嬷想着,目光又幽怨了几分,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治治他。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终于在挣扎间被山峦无情吞噬,黄昏沉沉,偶然间还吹着轻柔舒适的风。

迎着暮色,柴堂朝倚竹轩的方向缓缓踱去。

他原本确实是有些慌张的,可遇到柴竹萱之后,见她并没有提及适才偷偷跑去看许玉时许玉有何异状,便知许玉应该没什么大碍,所谓身体不适只是个托词,兴许只是今日不想去前厅用膳。

他为什么不想去呢?难道就因为今天多了几个人?

思及此处,柴堂仍旧倍感疑惑。分明许玉并没有和他的父母还有妹妹相处过,而且以后也是要见面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父亲和窦太师相熟,一早就知道窦太师将许玉送来的真实意图,决计不会像对待寻常男宠般轻看了他,他分毫不需要忧心。

还是说,许玉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一家四口久别重逢其乐融融的场景?

想到这一层可能,柴堂的眸光暗了几分。

派去暗查的卫子飞昨日传来了消息,却是说江国那边显然被人动过手脚,一切关于许玉的消息都被藏得严严实实,除非他一出生就在街上流浪了,否则不可能从未登记造册。

但那样的可能性是很小的,窦太师说过,许玉是在乞讨了两年多后遇到他的,显然在更加年幼时是没有和亲人分开的。

那么他的身世究竟如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儿小小年纪就被丢弃,又是什么样的执念支撑着他独自在街头巷尾苟延残喘了两年多?

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浮现起那个人时刻言笑晏晏淡定从容的样子,柴堂叹了口气,喃喃道:“许玉,你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呢?”

-

行至倚竹轩,绕过茂林修竹,果然见许玉闲适地坐在廊下,丝毫看不出身上哪里有不适的样子。

“侯爷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该用晚膳了。”许玉微微笑着,目光清雅柔和,好像并不担心自己胡诌的由头已经不攻自破。

柴堂道:“母亲担忧你,我便替她来看看。”

“夫人有心了。”许玉弯着眼角,看上去颇为乖巧,道,“今日不巧了,明日我再去拜访吧。”

柴堂“嗯”了一声,却并不离开,他走上前一步,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道:“那个刺客的东西,查出了些许眉目。”

随着柴堂的走近,挡住了室外落进来的最后的一点亮光,影影绰绰投下了大片阴影,许玉想要起身,却被柴堂抢先一步半蹲下来,二人便成了相同的高度。

“……”许玉想说什么,但是柴堂看上去颇为自然,他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意识不到这样的动作和距离对他们来说,多少有些暧昧。

许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柴堂掌心摊开的绢布里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枚由他交给银鞍,银鞍暗中传递给刁尹,又被柴堂拿到手的玉珠。

此刻这枚玉珠静静地躺在柔软的绢布上,通身带着莹润的光泽,将辗转多次的饱经风霜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白露已过,下了几场秋雨,将暑气散去许多,闾都渐渐步入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往年这个时候,礼部便该着手准备十月的围猎了。只是今年圣上的身体亏损至极,恐怕难以完成这项劳心劳力的活动,不少人都在猜测或许要取消秋猎了。

尚书府,偏厅的某个房间里。

堂上坐着的男子气质阴沉,生了双凉薄狠戾的吊梢眼,常年服用丹药使他看上去面色泛黄,嘴唇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旁边站了个手握拂尘的道人,却没有半点仙风道骨,反而贼眉鼠目,眼睛滴溜溜打转,打量着恭敬站在堂下的礼部尚书杜惠山。

“殿下,臣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圣上执意要前往围场,太医分明也说了需要静养,可圣上偏像是中了邪般不听劝阻。”杜惠山擦着额角的汗,好容易说完了这句话。

原来堂上这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当朝大皇子晏庭。

“中邪?”晏庭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话,竟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瘆人,他道,“尚书大人真是说笑了,除了李道长,还有谁有这么大能耐让父皇中邪?”

像是为了迎合他的话,旁边的道人将拂尘猛地一挥,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献宝般递给晏庭,道:“殿下,经过二十个童男女的试验,贫道近日终于又新炼制出了丸药,大有奇效,定能助殿下更臻化境。”

晏庭微微一笑,接过瓶子打开,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丹药倒入了口中。

杜惠山只觉后背涔涔冒着冷汗,快要将衣裳都沾湿了。他可是亲眼见过这李道长所谓“试”药的,活生生的一个孩子,被抓着硬吞了一颗丹药后,没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腿一蹬死了,当真是残忍至极。

寻仙问道的传说在汴国由来已久,只是鲜少有人会像大殿下这般毫不在意那些丹药是否有毒的。这也是杜惠山为什么不敢背叛晏庭的原因之一,他对自己都能这么不顾后果,更遑论对待其他人了。

晏庭将丹药咽下去,闭眼冥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想来,父皇的决定和老侯爷有关,只怕是他们要在围猎时做些什么或者是宣布些什么了。”

“老侯爷?”杜惠山不解。

晏庭冷笑道:“大局已定,父皇属意的储君是老二。”

杜惠山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接错话。

晏庭也并不在意,兀自说下去:“也罢,倒是没出我们所料。既然如此,父皇您可就别怪我不多给你些最后的时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晏九道继续每日在宫中服用太医局开的药,他会在十一月的中旬驾崩,然后由礼部尚书杜惠山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圣旨,宣布先帝留下遗诏,册立大皇子为储君。

那些药,早被晏庭安插进去的人手,换成了李道长炼出的慢性毒,服用下去只会更加病得一发不可收拾,将寻常的一点风寒硬是拖成药石无医的绝症。

所以晏九道才会在盛年灰败成那番模样,这都是拜他的亲儿子所赐。

晏庭眯了眯眼,道:“没事,尚书大人只管好生操心围猎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我自会派人动手,你只要按照我交代给你的来做就行。”

杜惠山连连点头,想了想忍不住问:“殿下打算如何安排?”

晏庭睨了他一眼,在后者惶恐的目光中露出森森牙齿,道:“窦太师不是前些日子才和侯府互通了有无吗?那老东西倒真是不识好歹,我数次向他暗示他都不肯投诚。那我们就从窦府下手,杀他个猝不及防,让他没有心思参与接下来的事。”

顿了顿,他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很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那就先把他那个宝贝儿子窦迁做掉吧,让他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晏庭猛地朝那个方向转头,沉声道:“谁?”

门外那人显然很慌张,在他出声的同时便朝院门跑去,却撞上了院门口一个小丫鬟,引来丫鬟的惊呼:“小姐您怎么啦?”

晏庭玩味地笑了笑,靠回了椅子上,似笑非笑地对杜惠山说:“令爱倒真是个重感情的人。尚书大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是……”杜惠山汗如雨下,惶恐地道,“臣会看好她,不让她做出错事的。”

晏庭笑眯眯道:“那就好。”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便到了秋猎的日子。

朝臣们在宫殿前的广场上集结完毕,分为两拨,一拨以老侯爷柴弘霁为首,留下来坐镇闾都的,另一拨以窦太师为首,伴随圣驾前往猎场。

同行的还有大批军马,铁骑浩浩荡荡,在秋风中尽显冷冽肃杀之意。

按着柴堂的心意,他是更想策马的,但所有有官职爵位的都被安排了车马,若是为了一人破例难免招人闲话。柴堂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他毕竟答应了自家老爹这一路绝对谨言慎行,是以也不多话,和柴弘霁潇洒告别后就跟着银鞍走到安排好的马车前。

皇家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尽奢华,柴堂打眼看了看那富丽堂皇的马车,笑道:“一人安排一辆车,礼部倒是挺会在这方面下功夫,光是拨款就能中饱私囊不少吧。”

“是不少,他们做得干净,没留下把柄。”银鞍回道。

柴堂轻描淡写道:“无妨,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鱼小虾,早就熟练了。就算找到什么把柄也没什么用。”

说着,就要往马车里钻,突然听银鞍道:“对了侯爷,刚才忘说了,这车不是一人一辆。”

柴堂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是一户一辆,”银鞍公事公办道,“许公子已经在里面了。”

“……”柴堂收回想要掀起轿帘的手,不受控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出一个自然且冰冷的表情。

然后才掀帘而入。

许玉果然已经在里面坐了,这轿子格外宽敞,他懒洋洋地倚着,手上拿了册书简,正翻阅着。窗外的秋风时不时吹动窗帘,将阳光放进来,肆无忌惮地落在许玉脸上和手上,为他本就雪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光。

恍惚便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

但显然,进来的人并不解风情,他泰然自若地打破了静谧,道:“现在看什么书,待会行进的时候就头晕了。”说着,气定神闲地挤过去,不由分说地拿过了那本书,

许玉好脾气地给他腾出了位置,往旁边的垫子上一靠,道:“只看一会儿,因方才老侯爷在立军誓,人都在那边,这边等在外面的宫女便以为马车里没人,乱七八糟聊了许多,听得我头疼。”

这皇宫里的宫女们在朱墙里待久了,难得出门自然兴奋,柴堂笑道:“这自然是你窃听墙角惹火上身了,可是听来什么宫闱秘辛,被人知道就要砍头的?”

“那倒没有。”许玉淡定道,“不过是说小侯爷曾经喝醉酒忘记给钱,奈何店家又不敢追讨,敢怒不敢言憋了整整半个月。”

“我给钱了!虽然是晚了点,谁让他们不来要!我日理万机的哪里记得住!”柴堂勃然大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些说闲话的人抓起来当堂对质。

忽而对上许玉看似正经实则狡黠的笑,柴堂恍然大悟,这些流言蜚语本来就是街上那些闲人茶余饭后消遣时随口说说的,皇宫里的宫女怎么可能知道,还在这个时候讨论!

意识到是被这个家伙戏弄了之后,柴堂愤怒地想要自证清白,却见许玉已经闭上眼睛假寐,金黄的光晕透过他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了一圈阴影,看上去柔软又脆弱。

于是柴堂把那想要讨伐的心思暂时丢在了脑后,他注视着许玉,想到了前几天卫子飞传回来的消息。

虽然卫子飞还是没能完全探查清楚许玉的身世,但总算不像一开始那般毫无头绪了。前段时间,终于就着一些蛛丝马迹隐隐约约发现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就在他打算顺着这条线索去寻找相关的人时,却突然走漏了风声,对方在他赶到之前就搬了家。

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知道顺着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但如果真的朝着这条路走,尽头的真相可能会涉及一些离奇的背景,全貌也可能复杂得难以想象。

许玉,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

端详了会儿那安逸的面庞半晌,柴堂心中叹了口气,转过了视线。

突然听马车臂被人敲响,窗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阿玉,阿玉。”

许玉睁开眼,掀开帘子,只见窦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阳光之下俊逸的少年脸上带着粲然的笑,令人可亲。

“阿迁,你怎么过来了?”许玉将帘子挂在钩上,略微朝外探出个头,也笑着问。

窦迁道:“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同我和父亲坐一起的,许久没见了,父亲总念叨着你。”

许玉有些犹豫,正在沉思,就感觉原本安分坐在另一边的柴堂也凑了过来,硬是在窗口挤出了方寸之地,因着马车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窦迁。

没想到柴堂居然也在,窦迁原本和颜悦色的神情霎时间退散,转而换成带着点嫌弃和戒备的表情,凶狠地道:“你干什么?我在和阿玉说话呢,你凑过来是想怎么样?”

柴堂不屑地冷笑一声,道:“没怎么,过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叫。”

“你……”窦迁气得目眦欲裂,转念一想又不欲争这口舌之快,冷哼一声对许玉道,“阿玉,你来我们这吧,反正你本来也是窦府的人。”

许玉想了想,确实也有些话要和窦太师说,便道:“也好,那我就……”说着,就打算起身,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圈住了。

原来是柴堂见窦迁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下极为不爽,想也不想就用手臂圈住了正欲起身的许玉,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揽,冲着窗外道:“窦公子,你脑子没摔坏吧?许玉现在可是侯府的人,当然是坐侯府的马车。”

那炙热滚烫的手臂存在感实在太强了,许玉感觉自己被一块烙铁贴着,不敢轻举妄动。马车外的窦迁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许玉似乎也很顺从地不再动作了,当下恨恨地道:“柴堂,你别得意,我就不信你现在能拘着阿玉,到猎场之后还能拘着他!”

说完,也不等回应,便气哼哼地扭头走了。

虽然是在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占得上风,但小侯爷的心情还是愉悦了不少,人都走了也不忘再说几句风凉话:“许玉,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傻了,怎么净说胡话呢,我怎么可能拘着你,是吧?”

“是的。”许玉彬彬有礼地笑了笑,道,“那侯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柴堂看过去,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一起,而且他下意识圈着人家身体的手臂还用了不小的力气。许玉没把他一把推开真的可以说是好涵养了。

当然,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尴尬,柴堂满不在乎地又使了使力,非要看许玉微微拧起眉头的样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许玉脖子上挂着的项圈,正是初见萧代梅时收到的礼物。

柴堂腾出一只手,在那项圈上摸了摸,道:“母亲要是知道她送你的东西被你好好用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许玉被搂得难受,挣扎了几下表示抗议,道:“就是今早出门时夫人非要我带上的,不然我可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若是弄丢了,可就糟蹋了夫人的心意。”

“嗯。”柴堂有些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将头低下,埋在许玉的颈边深吸了口气,闻到淡淡的清香,然后道,“你是不是还用了她送过去的熏香,怎么身上也沾上了,怪好闻的。”

没有得到回应,柴堂疑惑地抬起头,却对上许玉难以描述的神情,这才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柴堂登时将人放开,正人君子般退到了另一侧,捡起刚才随手扔下的许玉的那本书,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许玉拢了拢被柴堂弄散了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淡的神情,轻咳一声,道:“侯爷,你把书拿反了。”


不知马车奔驰了多久,许玉只觉得周遭环境千变万化,似乎已经经过不少城镇,偶尔还路过了传来老黄牛叫声的田头。

这马是在林场里放养的,有专门的人驯着,与寻常拉车的马相比自然速度要快上许多,再加上外面那个疯了一样地挥舞着鞭子,一口气二三百里也不在话下。

知道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许玉索性放下心来,静静地躺在车厢里思考对策。

不知过了多久,这剧烈的颠簸终于停了下来,像是进了一处繁华的城郭,周围人声鼎沸,马车前进的速度也变得异常缓慢。

街道旁各色小摊鳞次栉比,卖东西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铆足了劲想要推销自家的商品。

“阿玉,想吃糖人吗?”容芜的声音从车帘外传进来,甜丝丝软绵绵的,不知情的人恐怕真要以为这是个带着家中弟妹赶路的暖心兄长。

那卖糖人的小贩见这穿红衣服的青年气度不凡,显然非富即贵,忙陪着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糖人?我这什么样的都有,或者您想要什么样的我都能做。”

容芜将马车大剌剌地停在路中央,脚不沾地地抬眼睨向小贩,道:“什么都有?新娘子有没有?”

“新娘子……”小贩从来没听客人有过这样的要求,一时怔忪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后忙叠声道,“有的有的,公子想要什么样式的?我现在就给您做。”

“皮肤要白,身材要瘦长,眼睛要漂亮,嘴角要向上扬。”

蓦地,轿帘被掀开,容芜的目光落在许玉身上,转了几转,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点,腰要细。”

许玉对他这露骨的目光丝毫不做反应,只顾闭目养神。

小贩听完要求后,连声答应了,不一会儿便将糖人做好。

容芜接过来,一看果然不错,便随手掷了块银锭出去,道:“不用找了。”小贩接到手一看,登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容芜又掀开轿帘,探进半个身子,笑眯眯地问许玉:“阿玉,吃吗?”

许玉并不作答,他便退了出去,自顾自地把糖人塞进嘴里,继续驾车。

终于,马车在一处客栈前停了下来。容芜扬起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客栈的装潢,勉强道:“这里还凑合。”

这已经是城里最大的客栈了!

客栈的伙计站在门口招揽客人,原本见马车挡住了正门,正要上来好言劝说让人把车稍微停到旁边去些,一打眼看到那张扬傲世的红衣青年,心底暗暗觉得此人绝不是寻常好惹,要说的话在嘴边转了几转,改成:“客官可是要住店?小店天字上房都还空着呢。”

就见那红衣男子不慌不忙地一转身,片刻后竟是从车里抱出来个白衣少年。

伙计的眼睛都快看直了,本来以为这红衣男子已经是器宇轩昂容貌无双,可哪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抱在怀中的这个白衣少年竟然更加令人一见难忘,即便是虚弱地被人横抱着,却风流自成,周遭散发着山头白雪般的清冷独绝。

“那就来一间天字上房。”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容芜已经抱着人朝里面走去了。

伙计连忙迈着碎步跟上去,问道:“那小的替客官去把马牵去喂了。”

“不用喂了,给我处理掉,另外再找一辆马车来,要脚程好的,银子短不了你的。”容芜淡淡吩咐道。

伙计虽然不解其意,但深知有些客人脾气古怪,最好还是不要多问,便只是讨好道:“好嘞好嘞,客官放心,保管按您要求的办。”

容芜跟着人上了楼,走进一间上房,里头果然宽敞舒适,各类家具都是最好的,连熏的香也不是凡品。那床铺极为柔软舒适,容芜将许玉放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虽然比不得自家府邸,但也还算干净整洁,只能委屈阿玉一晚上了。”容芜眨了眨眼睛,抬手缓缓地抚摸了一下许玉的脸颊。

“为了避免像三年前一样发生意外,我看还是早点把洞房办了比较好。”容芜温柔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上街买点东西,我们今晚就成亲。”

软骨散的功效能够维持很长时间,许玉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这回,任许玉能耐再大,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容芜愉快地想着,顺手拉过被褥给许玉盖上,便走出了门,放心地去街上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踏出客栈的那个时刻,原本应该动弹不了的许玉,居然直直地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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