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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王妃:农家俏厨娘小说

寒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当然要去。”顾依依尽管有些怕自己会露馅儿,但是她也必须回去一趟。原主都被她那个继母逼死了,自己既然已经占据了原主的这具身体,那她更是要回去替原主讨回来这笔债。“那好,我让刚才那人准备一下,我们坐他的马车去。”孟养怡点头。他忽然又俯下身子,靠在了顾依依的耳边。“怎……怎么了?”鼻尖萦绕着从孟养怡身上传来的温热的皂荚香气,顾依依少见的紧张局促起来。“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孟养怡只是轻轻说了这句话,便直起了身子。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顾依依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撩,弄得脸颊烧红,心脏也跳得像擂鼓一般。抬眼再看他时,却见那人已经施施然走出了厨房。“……妖孽!”顾依依低声骂了一句,同时用手抹了抹鼻子,总感觉自己要被这家伙撩得流鼻...

主角:顾依依孟养怡   更新:2024-11-27 1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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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依依孟养怡的其他类型小说《田园王妃:农家俏厨娘小说》,由网络作家“寒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然要去。”顾依依尽管有些怕自己会露馅儿,但是她也必须回去一趟。原主都被她那个继母逼死了,自己既然已经占据了原主的这具身体,那她更是要回去替原主讨回来这笔债。“那好,我让刚才那人准备一下,我们坐他的马车去。”孟养怡点头。他忽然又俯下身子,靠在了顾依依的耳边。“怎……怎么了?”鼻尖萦绕着从孟养怡身上传来的温热的皂荚香气,顾依依少见的紧张局促起来。“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孟养怡只是轻轻说了这句话,便直起了身子。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顾依依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撩,弄得脸颊烧红,心脏也跳得像擂鼓一般。抬眼再看他时,却见那人已经施施然走出了厨房。“……妖孽!”顾依依低声骂了一句,同时用手抹了抹鼻子,总感觉自己要被这家伙撩得流鼻...

《田园王妃:农家俏厨娘小说》精彩片段


“当然要去。”顾依依尽管有些怕自己会露馅儿,但是她也必须回去一趟。原主都被她那个继母逼死了,自己既然已经占据了原主的这具身体,那她更是要回去替原主讨回来这笔债。

“那好,我让刚才那人准备一下,我们坐他的马车去。”孟养怡点头。他忽然又俯下身子,靠在了顾依依的耳边。

“怎……怎么了?”鼻尖萦绕着从孟养怡身上传来的温热的皂荚香气,顾依依少见的紧张局促起来。

“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孟养怡只是轻轻说了这句话,便直起了身子。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顾依依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撩,弄得脸颊烧红,心脏也跳得像擂鼓一般。

抬眼再看他时,却见那人已经施施然走出了厨房。

“……妖孽!”顾依依低声骂了一句,同时用手抹了抹鼻子,总感觉自己要被这家伙撩得流鼻血了。

灵水村距离孟家村,也就是孟养怡住的村子不太远。步行也就半天的时间。

因为照顾到了孟养怡这个病秧子的身体,先前那个猎户特意去借了一辆马车,亲自送他们。

顾依依挺奇怪。孟养怡一直都是小可怜的形象,怎么在这些猎户里头混得这般好?

矮个子猎户租了一辆看起来不错,里面也挺舒适的马车。

顾依依扶着孟养怡上了马车,矮个子猎户帮着赶马车,他们就慢慢悠悠地上路了。

当那个叫赵善的矮个子猎户再一次称呼孟养怡为“哥”,顺带着叫顾依依“小嫂子”后,顾依依终于没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比他大吧?为什么喊他哥啊?”

“那是因为孟哥救过我的命,半年前的一次进山,孟哥从熊掌底下把我捞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真心实意地认了他。”说到这儿,一向嘴贫的赵善态度突然端正严肃了起来。

大概他也是存了要“告诫”顾依依的心思,毕竟孟家村的人都知道,顾依依是被她那个见钱眼开的继母给“卖”掉的。

虽然赵善挺可怜顾依依的,但他私心里还是不希望他的孟哥出了任何的差错。

“孟哥长得俊,脾气好,又读过书。就是他身体不好,又太老实了,最容易被人欺负。不过还好有我赵善在,甭管是谁,敢欺负我沈哥,得问问我赵善同不同意。”

说着,他还挺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后面坐着的顾依依。

顾依依:“……”

恕她直言。孟养怡老实?跟他相处了这么几天,她已经看穿了这货腹黑的本质了!

孟养怡老神在在地坐着,就连赵善提了他一句,他也当没听见似的。

呵!虚伪的家伙!

顾依依很不服气地斜睨了他一眼。

马车晃悠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原主的家——灵水村。

灵水村的村口还竖着一块刻了字的石碑。

那块石碑大概是村子建成初年就有了的,一整块大石头上雕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灵水村”。

石块表面虽然被风化雨蚀得坑坑洼洼的,但依旧屹立在村头,仿佛成了一个地界的象征。

顾依依正歪着头,观赏着石碑上的字,冷不防被人喊住了。

“诶?那不是顾依依吗?”

顾依依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穿着粗布衣裳,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大概是中午去给还在田里干活的自家男人送饭才回来。

然而顾依依毕竟是穿越过来的,还不清楚这灵水村里的都是谁,所以她就有点儿发愁,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讲话。

孟养怡倒是看出来顾依依的窘迫,他伸手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便上去搭话了。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孟养怡一开口,带着三分傻气和三分憨气。把顾依依给吓了一跳。

可他却悄悄伸出手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以示安抚。

“……”

顾依依已经看穿这戏精的本质了。她现在完全不想搭理他,干脆让这家伙自由发挥好了。

对面那个大嫂子却是没起疑,她大概是以为孟养怡常年吃药,把脑子给吃坏了。

她用眼睛上下扫视了几眼孟养怡,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顾依依。

顾依依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大嫂子盯得自己的时间也太久了吧。她顺着那妇人的视线看了看,发现了孟养怡脚上穿着的靴子不知道何时破了一个洞,以及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一看就是出嫁那天穿着的桃红色裙子。

啧,这大嫂子该不会以为是孟养怡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他们回娘家蹭饭来了吧。

果然,对面那个中年妇人一张口,尖酸刻薄的劲儿就出来了。

“你是依依的男人吧?我是依依家的邻居,你跟着依依喊我一声梁婶子就行。倒是依依这次回娘家——”她转了转眼珠,嘴巴一咧,露出一个虚假至极的笑容:“看你们的样子,想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知会我一声儿,能帮的我肯定帮你!”

顾依依翻了个白眼儿。这还真把他们当傻子的啊!

她甚至敢打赌,不出一个下午,灵水村整条村子都能传满,她顾依依嫁了个穷光蛋,没饭吃,回娘家打秋千了。

孟养怡也不想跟这个什么梁婶子废话,他原本还以为这人是个啥重要人物,最好是顾依依的亲人。正好他还有笔账没算呢。没想到只是个小虾米。

懒得搭理梁婶子,这俩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可是把那妇人给气了个不轻。

梁婶子站在原地,有些呆呆地看着走得潇洒的两人,实在是想不通顾依依和孟养怡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她也没办法再把人叫回来当面臭骂一顿,只能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道:“穷叫花子!显摆威风给谁看呢!”

村里头的人不止梁婶子一个,可是却全都存了跟梁婶子一样的心思,等着看顾依依的笑话。

一路上顾依依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问候”。

赵叔叔钱爷爷孙奶奶王伯伯李叔叔等等等等,大概整个灵水村的人都跑来参观他俩了。

顾依依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就装出一副怯懦羞涩的新妇模样,缩在孟养怡身后不出来,即使是听到一些过分的调侃啥的,也不出来反驳两句。

慢慢地人们就把戏弄的重点放到了孟养怡身上。

孟养怡不愧是个心机boy加戏精学院毕业的,在任何场合下都能够融入进去,并抢占到先机。

顾依依就冷眼看着孟养怡跟逗猫似的,几句话就几乎把全村人都给圈到陷阱里去了。

从村口走到顾家的功夫,整个灵水村人各家各户的情况都被他摸了个透彻。

可偏偏所有人还都以为孟养怡是真“缺心眼儿”,话里话外明讽暗刺,皮笑肉不笑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拙劣的演技。也就孟养怡有那个耐心,装了一天的智障。


孟王氏睁大了眼睛,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明显的爱慕之情。毫不遮蔽地朝着他递了个秋波。

孟养怡同孟王氏来了个对眼儿,在接收到孟王氏的眼波后,不带犹豫地转过了身子。对孟王氏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孟王氏又气又恼,恼的是孟养怡也太不知道好歹。她王莲花好歹是村儿里有名的美人,在还没出嫁的时候就眼馋这生得俊美的孟家老二了。只可惜他是村里出了名的药罐子。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王莲花是不可能嫁过去守活寡的。可却又放不下这俊美二郎,思来想去最后想出来一个折中的法子,干脆嫁给了孟家老三,只要进了孟家的门,那孟家老二不还是自己的裙下之臣么?

只是王莲花想得挺美好,可到了孟家后几次三番地向他流露出好感和示意,这呆子就像瞎了眼似的,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同时她也有几分庆幸。庆幸孟养怡皮相如此的好,却是至今都没有喜欢的人。这证明她其实还有机会。只要她再多勾搭一下,不怕这呆子上不了钩。

至于那个被孟铁牛按在身下揍的那个女人,呵。说是成了亲,可见自己的媳妇被人打还这么无动于衷,这不就证明了孟养怡其实心里头没那个丫头么?

顾依依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亲眼目睹了老三媳妇勾搭自己丈夫的场面,很是无语。

看情况这些人还真的把她忽视个彻底了。明明自己就站在这儿,结果他们还真的以为被孟铁牛按着打的人是她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是孟铁牛的儿子,孟大福。

受他老爹老娘的影响,孟大福才七八岁的年纪就知道看形势办事儿了,家里头哪个需要讨好、哪个又不用去搭理,他可是门儿清的很。

自己那药罐子二叔,他也是跟着孟张氏一样百般瞧不起、百般嫌弃的。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是小孩子的身份,明里暗里使些小手段恶心一样孟养怡。

左右两人是亲叔侄关系,那个药罐子也不能怎么着他。

刚才他在里屋吃着饭,耳朵竖起来听院子里的动静,听到自己爹娘硬声硬气地对那两个又上门来讨饭吃的家伙责骂训斥,心里头畅快不已。尤其是听到后头开始打了起来,孟大福索性扔掉了饭碗,急冲冲地跑到前院来看热闹。

来到前院就看到自己爹揪着一个女人猛捶。只是那女人脸朝下,披头散发。他没办法看到那新进门的二婶子长啥样儿。

不过这不打紧,只要有笑话看就好了。孟大福就想凑到自己娘面前一块儿看热闹。

可是在左寻右寻,寻了半天,也没看见孟张氏去哪儿了。孟大福抬眼一看,就看到站在院子角落的顾依依了。

顾依依挑眉看了一眼那个长得矮挫又油腻的小胖子,还特别“友好”地抬手给他打了招呼,又顺手指了指还躺在地上被孟铁牛拿拳头打的那个女人。

意思很明显,你不是找你娘么?你娘正被你爹打着呢。

孟大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等他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正好是他娘早上换的一件新衣服时,才嗷地一声扑了过去。

“爹啊——别打了!那是我娘!是我娘啊!”

仿若癫狂的公牛般的孟铁牛在听到孟大福的叫喊声后,失去的理智又重新上了线。

他有些不敢相信。不是那个小贱蹄子突然扑向自己,然后他顺手把她摔到了地上么?怎么这人又成了自己老婆了?

孟铁牛慌忙从女人身上下来,他把那女人翻了个个儿。

女人已经鼻青脸肿的不能看了,嘴里也一直哼哼唧唧着,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孟铁牛仔细瞧着她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这还真是自己的婆娘!

“翠儿啊!你咋着了?”孟铁牛慌了神儿,眼瞧着孟张氏开始翻白眼儿,这才着急忙慌地踹了一脚还在哭天嚎地的儿子。

“快去叫大夫!”

被孟铁牛一声乍喝给唤醒了神儿,站在孟家前院的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开始忙活起来。抬人的、叫大夫的,混乱成了一团。

一时间孟家也就只有孟养怡、顾依依和孟家三媳妇王莲花闲着了。

王莲花见孟家人都忙活起来、离开了前院后,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现在这前院可就剩下她和孟养怡两个人了——哦对,还有那个不长眼色的。不过王莲花并不把顾依依放在眼里头,左右不过才过门,自己那皮相俊美的二伯哥又怎么会瞧得上那么粗鄙的一个小村姑呢。

更何况成亲的时候,她也在场,眼瞧着那小蹄子一直寻死腻活的闹着要自杀。到最后索性用头碰了墙。

自家公婆也是个心狠的。她本来还以为这样一闹,这亲就成不了呢。到时候家里头少了个碍眼的,她想和这二伯哥暗度春风不也就有了条件么。

就在她窃喜的时候,没成想孟老爹和孟老婆子命几个粗手粗脚的婆子拖着头上汩汩冒血的顾依依强迫着和孟养怡完了婚。

当时王莲花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甚至还冒出了上前阻拦的念头。

然而这念头终究只是想一想而已。她王莲花也是有些怕公婆的。别看孟老爹和孟老婆子不太管事儿,但耐不住他们有个疯儿子啊!孟铁牛的拳头可是全村人都不敢得罪,她还没有傻到要撞枪口刀尖儿上。

不过她本来还以为这小蹄子死掉了呢,没想到被孟养怡灌了几口汤药,又给活了回来。

但这也不是打紧的,现在孟家人都在忙活着救治大嫂。谁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盯着她。这对王莲花来说,可不就有时间和机会去勾搭二伯哥了么。

思及此处,王莲花就大着胆子往孟养怡身边凑了凑,还故作姿态,娇滴滴地喊了一句:“二哥。”

尾音流转,凤目斜睨,端的是娇嫩美娇娥。

顾依依就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王莲花用手梳理着头发,整理完衣裳,然后一步一扭地蹭到了孟养怡的身边。

然而另外一个主人公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他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王莲花挨着自己搔首弄姿一般,径直朝顾依依走了过来。

“诶,那边有个美人等着你呢!”顾依依暗搓搓地戳了戳孟养怡的胳膊,一脸兴高采烈看热闹的表情。

孟养怡很是无奈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道:“无关的人,我看不见。”

顾依依撇了撇嘴,看样子很是失望,感叹了一句:“你这个人好不解风情啊。我还以为能够看一场好戏呢!”

孟养怡更加无奈了,他都有种要敲开她脑袋瞧一瞧的冲动,瞧瞧这个丫头脑子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病美人看顾依依这样子觉得挺新鲜。

刚才对待他大嫂那么果决,换成他自己就各种小心谨慎了,当真是有趣得很。

这么想着,病美人又说了一句话。

这回他是自报姓名:“孟养怡。”

顾依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

“养怡,好名字啊!养怡之福,可得永年。你的名字就是从这句诗里来吧?”

啧啧,美人就是美人,连名字都这么好听!有内涵!

某位颜狗又陷入了花痴状态中。

孟养怡被顾依依夸赞得特别不好意思。说实话,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小姑娘相处在一起,还被她夸了好几句。再加上这小姑娘着实是个美人胚子,虽然目前有些营养不良,但五官精致得很,孟养怡看着看着就低下了头。

但孟养怡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一双幽深眸子直直盯着顾依依。直把顾依依瞧得心慌。

“怎么了?”顾依依直觉这孟养怡可能有些不好的消息要说。

“你是谁?”孟养怡突然问出了这一句。

“啊哈?”顾依依一脸懵逼,她以为他又犯了什么癔症。

“你是不是还发着烧呢?”她想去摸摸孟养怡的额头,奈何他个头比她高,又不想让她摸,一闪身就躲过去了。

“……”顾依依有些尴尬。

孟养怡因为躲避顾依依的动作有些大,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努力压了压从喉咙处涌上来的痒意,却是没有成功,就又连连咳嗽起来。

等咳嗽完了,略略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低声缓慢地说道:“你识字。你不是顾依依。”

卧槽!

顾依依没想到这病秧子心思还挺细,自己不就是念了两句诗嘛!这么快就掉马甲了?

她想为自己的马甲挣扎几秒,只是还没等开口,那孟养怡就突然靠近了她。

“不过没什么,你本来也和我没任何关系。”

耳边萦绕着他清润嗓音,说话时吐出的温热的气息正好喷在顾依依的耳垂上,把她的两只耳朵都烧得通红滚烫了起来。

啊啊啊啊要疯!

顾依依内心十分暴躁,但面儿上依旧艰难地维持着淡定。

孟养怡仿佛没看出来顾依依的别扭劲儿,继续说道:“我的身体情况你也看见了。娶你进门冲喜不是我的意思,你若想离开,现在走就是。”

顾依依差点被这单纯的家伙逗笑。

“你搞笑呢?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家里的情况。我的那些家人可都是些吸人血的寄生虫。我既已经进了你家门,没到几天就回去,他们不得打死我?”

孟养怡蹙了蹙眉,显然是没想到这一茬。他抿了抿嘴唇,半天憋出来一个法子:“我和城里书院的先生相识。不如把你送到他那里,帮着先生的夫人干些活计,也是可以安身的。”

“算了。”顾依依摆手,浅笑道:“今天你那嫂子上门时的猖狂样我可都看见了,想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咱们也算是有缘,倒不如凑一起搭伙过日子。等日后过得差不多了,再分道扬镳便是。”

“可……”孟养怡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顾依依捂住了嘴巴。

“我说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现在走一步看一步。走,先去吃饭!”顾依依二话不说,扯着孟养怡就往外走。他无奈,只得跟上去。

孟养怡是家中老二,和原主一样,其实是家里头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一个。

他先天不足,经常吃药,花了家里不少的银钱。

更何况到了现在孟养怡也不能干什么重活,两个兄弟都娶了亲生了娃,他还是得靠着家里养活给口饭吃。

成了亲的两个兄弟早看他不惯,况且孟养怡还偏偏得老爷子——也就是他们的爷爷偏爱,是三个兄弟里头唯一一个上过学堂识得字的。这就更让两个兄弟嫉妒起他来。

自此三年前老爷子过世,兄弟几个就开始嚷嚷着要分家。说是分家,其实就是把孟养怡赶出去,给他搭个茅草房,每天给口饭吃,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走在路上,孟养怡给顾依依大体讲了讲他家里的情况。

顾依依有些不明白,“他们既然觉得你是累赘,那为什么还肯花钱给你娶媳妇冲喜呢?”

孟养怡看了一眼顾依依,随后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你嫁进来就是孟家的人,等我死了,你也没办法离开,往后得为他们白白干活儿了。”

“艹!”顾依依气得差点岔了气儿,“哪有这么好的事!想得美!”

“他们不是要分家么?一个破茅草屋就这样打发你了?分家的财产自然得留给你一份。今天我们就把本该属于你的地和粮食啥的要过来,怎么样?”顾依依想了想,提议道。

“哪有这么容易。”孟养怡垂下眸子,遮掩住一抹精光,语气却是沮丧极了。

“虽然爷爷临走前给我留了些地和钱,可如今不也是在我嫂子和弟媳手里牢牢把着么。我们如何争得过她们?”

“那是你争不过,不代表我就不行。”顾依依插着腰,拍拍胸脯,表示她要拦下这个瓷器活儿。

“那好,你去。我给你呐喊助威。”孟养怡语速飞快地答应了,还生怕顾依依反悔似的,又接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你。”

“……”顾依依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坑了一把。

一定是她的错觉吧,呵呵。

孟养怡的父母兄弟家果然比他的破茅草房好的多。

其实孟家在这个村子里数得上“大户人家”了。家里头孟老爹人过中年,老当益壮。两个儿子也都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尤其这村子后面还有一座山,山上小动物挺多,光靠着打猎也能养活一家人了。

顾依依站在孟家门口,看着孟家新盖的砖房子,一时间悲从中来。

“我说你也混得太惨了吧。”她都有些无奈了,见过另类的家庭,还没见过如此奇葩的。

孟家住着村里少见的砖房子,却是让体弱多病的二儿子住着破茅草房。

正在她长吁短叹的时候,孟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好巧不巧的是,开门的还是早上被顾依依轰出去的那个黑瘦的妇人。


开头说了出来,剩下的话就没那么难张开口了。孟养怡把话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这么些年,我大哥和我三弟,其实也包括我娘。他们一直都盼望着我能早点死。这样他们也不用养我这个‘累赘’,而且当年我祖父分给我的地和钱,就都能名正言顺地收回去。后来在遇到了赵夫人后,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好转了,现在虽说是长命百岁有些困难,但活个三四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个消息我不能说出去。因为我怕他们会起杀心。孟家是孟家村的大户,他们要是真的想害死我。连官衙都不用惊动。我在想与其等他们发觉不对,还不如我主动出击。只要我大哥他们等不及想做点儿什么,我就可以揪住他们的错处,捅到孟家族里去。”

“孟家可不是只有我祖父这一支,还有其他的旁支,早就看我大哥他们不顺眼了。只要我能帮着他们扳倒孟铁牛他们,其他的人也都不会为难我的。到时候我再出走孟家村,那个时候我就真的自由了。”

“可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们还想给我找个媳妇儿‘冲喜’。我也没想到还真有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说到这儿,孟养怡还特别“别有深意”地看了顾依依一眼。

顾依依:“……”

她不顾自己的形象,冲对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我那也是被逼无奈好嘛!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原来你这家伙……这么腹黑啊!”

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该说自己终于有一天看人看走了眼了么?

顾依依和孟养怡一直呆在赵夫人这里,却是没想到有一天她那继母找上门来了。

差不多快半个月没见,与当初飞扬跋扈、气势嚣张的赵春花相比,现在的她则是突然苍老了许多,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没有消退下去的乌青印记。看来这段时间里,赵春花是没少被顾老爹磋磨。见了顾依依,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但两人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严格上来讲,赵春花还是逼死原主的直接凶手。

“什么事?”顾依依语气冷淡。但是在她看到躲在远处畏畏缩缩的顾大宝时,就已经猜到赵春花的目的是什么了。

“你弟弟还是你带着吧,我带着娟娟回我娘家。”赵春花说完,也不等顾依依反应,就拉着一同来的赵娟娟走了。

顾大宝望向赵春花的目光中还是带了些依赖。但显然他这些日子在顾家过得不怎么好。赵春花回头瞪了他一眼,意图警告他别再跟着自己。

顾大宝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慢慢低下了头。

顾依依眼尖,看着那小家伙滴下来几滴大颗的泪珠,砸在了土路上。

她慢慢走到那小家伙的面前,想着他好歹也是原主的亲弟弟,要不是被赵春花故意养废,也不会变得这么不懂事。刚想着温言哄他几句。哪成想顾大宝反应极大,抬起头恶声声地吼了一句:“滚开!”

顾依依当即变了脸色,抬手就是打了他一巴掌,把消瘦了许多但还是圆滚滚的顾大宝抽倒在了地面上。

顾依依直起腰,抱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滚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胖子,语气却是冷冰冰地说道:“顾大宝。你要想让我滚,那你就别在这儿!去找赵春花啊!她不是最疼你么?现在你是爹娘都不要,也只有我这个姐姐肯收留你了。要我滚?你可想好了?”

许是顾依依那一句“爹娘都不要”刺激到了顾大宝。顾大宝哭的更厉害了,而且隐隐有哭背过气去的趋势,可是他还是不忘出恶语伤人。

“你胡说!你个丑丫头!跟娟儿姐一个天一个地!怪不得只能嫁给一个短命鬼!你生来就是个寡妇!”

顾依依怒极反笑,她觉得这小胖子大概是没救了。不仅人被赵春花给养废了,就连审美观也是糟糕至极。

她回想了一下小胖子口中的“娟儿姐”,也就是赵娟娟的样子。

那个赵娟娟随了几分她生母赵春花的样子,虽然皮肤挺白皙的,但奈何五官并不讨喜,颇有些尖酸刻薄的样子。加上她整日阴沉沉的,冷漠的不像话,谁也不会去喜欢那样一个人。

反观原主,即使一直受到赵春花的苛待,皮肤粗糙且晒得黝黑。但眉眼柔和精致,即使因为营养不良而格外瘦小,也丝毫没能掩盖住她那姣好的面容。

顾依依穿过来后,特地精心保养了一番,加之没了赵春花的刁难,这几日生活得格外滋润。她的皮肤也恢复了原先的白皙。小脸也长了些肉肉,变得圆润起来。

现在的顾依依走出去都能收获一堆惊艳的目光,又怎么会是赵娟娟能比得上的呢?

顾依依一扶额,觉得自己真是任重道远,肩负起了把养歪了的顾大宝扭转到人生正途上的重大责任。可偏偏这小胖子听不进好话,非得让她用最严苛的办法不行。

对待熊孩子,顾依依一向奉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她依旧是冷漠着抱着双臂看笑话般地,看着哭声渐渐小了些、却还是趴在地上不肯起的顾大宝。

“顾大宝,你是不是还以为只要自己哭一哭、闹一闹,就马上有人过来哄你?嗯?我现在告诉你,那是赵春花的做法。在我顾依依面前,你只要敢不听话,就没有饭吃!”

说完,她也不想去搭理顾大宝,径自回了去,顺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只留下依旧趴在地上,一脸懵逼的顾小胖子:“……”

顾依依回来后并没有立即去到赵夫人那里去报道,接受第二轮的考验。她反而是一转身拐进了厨房,在那里正好看到了端着小砂锅煎草药的孟养怡。

这大半个月来孟养怡一直谨遵赵夫人的嘱托,天天吃一些滋补的草药,也不忘了用热水混合着药水沐浴,强身健体。

果然,他的身体一天天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最起码顾依依是不用担心他走几步路就要晕倒了。

孟养怡一回头,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顾依依。他打了声招呼:“依依,来这里干什么?”


“额……”顾依依脸上堆起假笑:“啊哈哈,嫂子,你好啊!”

正所谓山水轮流转,这回要轮到孟养怡的嫂子抖威风了。

黑瘦妇人许是还忌惮着早上顾依依露的那一手,因此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就想咣地把门关上。

顾依依哪会真随了这个干瘦妇人的意思。她直接一伸手,试了个巧劲儿,非但没让黑瘦妇人得逞,还顺势把门打开了,把那黑瘦妇人差点撂倒。

“你!”孟张氏,也就是孟养怡的大嫂,脸都气成了紫红色。也难为她那么黑,此时真是火冒三丈,都气成洋葱了。

“大嫂,让我进去呗。”顾依依堆笑,自从她知道这孟张氏就是嫂子,她也不敢明面儿怼了,只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能让那些人揉扁搓圆了,明的不行,来暗的啊!

“你个小贱蹄子!大早上不还是挺威风的吗?还想拿石头砸我?现在又想着来这儿混饭吃了?我告诉你!没门儿!老娘就是把饭给猪吃,也绝对不会留给你们的!”孟张氏倒三角眼一瞪,嘴里的脏话烂话就像爆仗一样接连不断地炸了起来,唾沫一喷三丈远,差点喷到顾依依的脸上。

“嫂子,饭给不给我们留,可不是你说了算。”

孟养怡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此时站了出来,他把顾依依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随后冷着脸看向孟张氏。

孟张氏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个叔子有冷脸的时候。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刺骨得很,让一向行事张狂的她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然而这种惧怕只是暂时的,一想到孟养怡啥活都不能干,还是个赔银钱的病秧子,孟张氏的腰杆子就又挺了挺。

左右老爷子已经过世,公婆又不管事,家里头可不就是自己说了算么。

想到此处,她说话就有了底气,开口讽刺道:“哟,这不是我那个病秧子叔子么。怎么一听到有饭吃,就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平时让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积极呢?”

“嫂子说话当心着点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家是孟家,我一个姓孟的还不能进自己家门了?”

孟养怡说着,就要拉着顾依依往里头走。

“站住!”孟张氏气急败坏,她也是没料到平时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的叔子突然这么硬气起来了。

不光是孟张氏没想到,顾依依也没有预料到这家伙硬气起来这么厉害。

她拉了拉孟养怡的衣袖,低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了?”

“没事。”孟养怡应了一句,可顾依依看他冰冷的脸色,总觉得这可不像是没事的表现。

许是觉得自己的表现吓着了顾依依,孟养怡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放轻柔了声音,安慰道:“真的没事。都说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听多了骂,偶尔想反抗一下,不稀奇吧!”

“那你怎么现在硬气起来了呢?”顾依依还是想不通。

“大概是因为有你在,就算打起来我也不怕。”

孟养怡十分耿直地说道。

顾依依:“……”

当她没问。

原来这小子是把自己当免费的打手啊摔!

在门口的争执很快就引起了屋里头所有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在屋里问:“大福他娘,谁啊?”

大福他娘,这个称呼就是孟张氏了。

孟养怡的大哥有个宝贝儿子,起名孟大福。

那个喊人的男人,就是孟养怡的大哥,孟铁牛。

孟张氏在这里被顾依依和孟养怡气得不轻,扭头就告状。

“他爹!是那个病秧子来蹭饭了!”

“二弟来了?”孟铁牛从屋里出来,一脸冷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

“大哥。”

孟养怡语气挺温和,打了声招呼。不过离他最近的顾依依却是明显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孟铁牛并不搭理孟养怡,他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站在自己二弟身后的顾依依。

他显然是知道自家婆娘和顾依依在早上发生的矛盾了。因此目光阴狠地瞪了她一眼。

顾依依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理直气壮,说道:“大哥估计不知道,今天大早上我们家的门就被砸得哐哐响。我那时还不知道是嫂子,因此言语之间多有得罪。现在我是来赔罪的,怎么嫂子还不让进来了呢?”

“让你们进门干什么?蹭白饭吃?”

许是有孟铁牛在这站着,孟张氏说话讽刺挖苦人的底气都足了,她尖细着嗓音,如同从臭水沟里复苏的苍蝇,又开始嗡嗡嗡地讨人厌了。

“我来这儿吃饭,爹娘都没说什么,大嫂你管的有点宽啊。”孟养怡睨了孟张氏一眼,眸中冷意十足。

孟铁牛要护老婆,见孟张氏被自己二弟威胁,当即不愿意了。

他是个典型的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大步流星吭哧吭哧走到孟养怡面前,和体弱的孟养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现在时机不太对,顾依依还是想笑,她总觉得这俩人特别不像是亲兄弟。因为他俩画风截然相反。

他俩站在一起总有一种狗熊与丹顶鹤的既视感。

狗熊……哦不,孟铁牛,说话更是粗鲁直接,言语中对孟养怡的恶意丝毫都不遮掩。

“二弟!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自己是个累赘、窝囊废,就应该有窝囊废的自觉!好好儿呆在你那小破屋里混吃等死不行吗?出来是讨人厌的吗?”

孟养怡冷笑:“对啊,我出来就是讨人厌的。我不光是讨人厌,今天还是专门来恶心大哥的。”

哎呦我去!

顾依依在一旁听着瞪大了眼睛。她可没想到这刚刚一来,病秧子就硬声和孟家老大怼上了。

“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孟铁牛。

孟铁牛一点就炸,立即就要撸起袖子揍孟养怡。被顾依依伸手拦住了。

“大哥。”顾依依笑眯眯地,手臂却是强硬地拦在了孟养怡和孟铁牛之间,整个一个保护者姿态。

“你干什么?”孟铁牛的语气很是不善。

顾依依一歪头,笑得很是纯良,说道:“大哥,你是要打架么?养怡他身体不好,你要是一拳头下去,他万一一口气上不来……”

孟养怡在一旁脸色黑得如墨。尽管他知道顾依依说的是事实,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哼!”孟铁牛冷哼一声,放下了拳头。但他目光中的鄙视之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孟张氏这回也插着腰,神情得意极了:“二弟,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也没办法干活啥的,只能混吃等死了。可你总得懂得自己身份是啥吧,这么硬气的跟我们说话,也不怕我们不给你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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