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三皇子允奕把苏文文带出茶楼厢房后说了什么。
等她回来时，肩膀向内缩着，脸上被恐惧和绝望笼罩。
宛老爷已经解开长衫，半躺在沙发上。
苏文文一看到他，身体就僵直在原地，曾经光彩照人的脸蛋变得惊恐呆滞。
她转开头，仿佛这事能逃避一样。
突然间，她看到了我。
她冲过来，拉起我的手。
“姐姐，姐姐救我，我不想和那个猪头呆在这里。”
“你帮我把银子还给三皇子，你有银子对不对？”
苏文文的手紧紧抓着我，冰冷如将死之人。
她天真地以为是银子的问题。
对三皇子允奕而言，银子是最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能搞定那些宛老爷，夏老爷，就算不欠银子，他也会用别的手段逼苏文文就范。
我看着她精致苍白的脸，说：“和三皇子允奕在一起，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不想要了。”苏文文颤抖着摇头，牙齿咯吱作响。
“姐姐，以前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被这些猪头一碰，我就毁了。”
“你救我出去，猫娘会再给我介绍贵公子，到时候我会把银子还你的，我保证。”
苏文文多信任猫娘啊，可她在猫娘眼中，和刚才出去的侍女没什么两样。
充其量是包装更精美，赚钱更多罢了。
我一个一个地掰开苏文文的指头。
上一世，她把我撞倒后，也是这样一下下地踹掉我呼救的希望，放任我在血泊中死去。
那种在巨痛中看着生命流逝的可怕，我记忆犹新。
“苏文文，命是你自己选的。”
“以你的样貌，好好在后宅，前途一片大好，即便是嫁入世家大族也不无可能。”
“可你野心太大，头脑太空，偏偏又着了猫娘那种老鸨的道。”
我甩掉她最后一个指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叫骂。
“苏玥，你不得好死，我会告诉爹爹娘亲，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明明一手好牌打烂，又归罪于我。
不过这一次她再不能伤害我了。
走出茶楼时，三皇子允奕在他的皇家马车旁等我。
“苏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马车夫，他为我拉开了帘子。
我没有动。
他轻笑一声：“苏小姐对妹妹见死不救，难道还有资格看不起我？”
“上车吧，我现在还是你的合作伙伴。”
马车里摆着一张泛黄的画像，
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高高院墙外并排站着，后面是蓝色的天空。
男孩的眉目五官和三皇子允奕很相似，那女孩也有些眼熟。
三皇子允奕朝照片看一眼，低声说：
“那是我和姐姐最后一张画像。”
“第二天凌晨，她的尸体被巡查的侍卫发现。”
“她要是活着，也快二十岁了。”
我盯着照片中笑得灿烂的女孩，突然察觉她竟和我有几分相似。
三皇子允奕看着前面人来人往，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父皇本来是不受宠的皇子，娶了皇商的女儿后开始做生意，赚够了银子后和离，又娶了一品大员的女儿。”
“到他成为全国首富后得到皇爷爷青睐，开始掌控全国的赋税和军火生意，又休妻，娶了我母后。”
“父皇的前任皇后的留下的三个皇子和我们生活在皇宫里，他们看不上我母后，更看不上姐姐和我。”
三皇子允奕伸出手，把歪斜的画像放正。
“那时我母后年轻貌美，父皇也很宠我和姐姐，开玩笑说要把太子之位交给我。”
“这话被前任皇后的皇子们听到了，他们想下毒害死我，结果姐姐喝了那杯有毒的水。”
“姐姐毒发死了，父皇把她的尸体扔进池塘里，对外说贪玩被淹死的。”
“我想为姐姐报仇，可他们三个比我高大，差点用刀割断我的脖子。”
三皇子允奕干脆解开外衣领，将脖子上的疤痕全部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