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承皱着眉头看向她,目光中满是审视。
这个女人坚定决绝的目光,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股无法压抑住的怒气从心底升腾。
“后悔?
我贺修承做事情,从来没有后悔二字!”
他一把将莫清怡从地上捞起来,脚踩过刚刚烧成灰烬的纸钱,然后将她拽到了车上。
“贺修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要陪我妈!”
莫清怡挣扎着,可是在贺修承面前,她这点捶打不算什么。
“你要是还想让你安稳地躺在墓园里,最后就给我老实一点!”
贺修承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鬼,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胆寒,莫清怡抽着气,眼中满是冷冰冰的绝望。
贺修承却毫不在意她的反应,一脚踩上油门,离开了墓园。
莫清怡瘫坐在位置上,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目光中也没有一丝光亮。
“贺修承,我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你,不该嫁给你……”轻轻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也害了太多人。
车身一晃,贺修承眼底的神情错综复杂。
他捏紧方向盘,咬紧了后槽牙,为什么,听见莫清怡的话,他的心会狠狠颤一下呢?
贺家别墅。
贺修承将莫清怡拖进房间里,然后扔到了床上。
“我和如嘉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她身体柔弱,所以你现在必须给我再怀一个孩子,用他的心脏来救我的女儿!”
贺修承开始脱下外套。
明明曾经是她最想要的亲密,可是再次得到,莫清怡只觉得恶心。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贺修承,我真恨你。”
贺修承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恨吧,你觉得我会在乎吗,至始至终你都是如嘉的替代品罢了。”
夜深了,凉意也透了出来。
整整一个星期,贺修承都不知疲惫地欺负着莫清怡。
他想要孩子,但莫清怡明白,自己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这样没有结果的折磨,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头?
看着被反锁的房间门,以及安上了防护栏的窗户,莫清怡眯缝着眼睛,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入夜。
今天实贺修承的生日,他虽说有宴会,但还是很早就回来了,带着满身酒气来到了莫清怡房间。
一直像条死鱼般的女人这次却格外热情主动,让他莫名想要更多。
但一想到另外一个女人,他又生生压下了这个想法。
窗外的雨水滂沱,贺修承不打算回去。
“你要在这里睡?”
莫清怡哑着嗓子问,眼中的情绪叫人捉摸不透。
贺修承扫了一眼她,没有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变化。
“这里是我家。”
“但你不应该和我睡在一起。”
莫清怡说。
贺修承冷哼一声,将床头灯关掉,躺了下来。
“只要没离婚,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莫清怡坐在黑暗中,双眼无神,接着一抹凄厉的笑容挂上她的嘴角。
死是他的鬼——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男人,莫清怡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将床头柜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刀片和手铐拿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今天做个了结了。
莫清怡用手铐将自己的左手和贺修承的右手铐住,做完这一切,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贺修承棱角分明的脸。
这个让她爱到失去自我的男人,这个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
终于,她可以把一切都放下了……她拿起刀片,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狠狠划去。
一刀,两刀,三刀……十年,十道血痕。
深得可以看到白骨,血水瞬间染红了被子。
鲜血不断往外流淌,空气中的血腥气粘腻又浓郁。
“以后每年你的生日,都是我的忌日,这样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鲜血如注,顺着手铐滴在贺修承的手上,在幽蓝的室内显出鬼魅一般的刺眼图案。
身体越来越冷,莫清怡的呼吸也越来越乱,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眼底的光渐渐黯淡。
“贺修承,是你说的,死是你的鬼……我满足你的愿望,日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