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白梅的孝衣蹭过青砖,我跪在灵堂第三日时,终于悟出个真理——这供桌上的糯米糕,定是掺了观音土。
“月娘,你克死衡哥儿已是罪过,如今还要作践他的身后事吗?”
嫡母张氏捏着檀香佛珠,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身后乌压压跪着七位族老,倒比牌位前燃着的长明灯还密。
我盯着牌位上“先夫谢衡之灵位”几个鎏金字,胃里突然泛起酸水。
三天前我在直播间试吃新到的螺蛳粉,呛得猛灌冰可乐时眼前一黑,再睁眼便跪在这阴森森的祠堂里。
“夫人容禀。”
我学着原身记忆里的礼节叩首,发间素银簪子却突然滑落,骨碌碌滚到三叔公膝前,“昨夜先夫托梦,说马厩西南角的草料垛子......放肆!”
三叔公的胡子猛地翘起,活像只炸了毛的山羊。
他手中拐杖重重杵地,震得供桌烛火乱颤:“衡哥儿坠马是意外,轮不到你这灾星攀扯!”
我攥紧袖中浸过姜汁的帕子,垂眸掩住冷笑。
今晨天未亮时,我借口更衣溜去马厩,果真在腐草堆里翻出半块霉变的豆饼。
谢家世代掌管军马监,嫡子坠马而亡岂会真是意外?
“三叔公教训的是。”
我掐着哭腔抬头,帕子往眼下一抹,泪水霎时糊了满脸,“可怜衡郎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什么‘马场有鬼’......住口!”
张氏突然厉喝,佛珠串子啪地崩断,檀木珠子滚了满地。
她身后穿秋香色比甲的丫鬟慌忙去捡,却被我瞥见袖口一抹可疑的靛蓝——那分明是染坊才有的青黛色。
我心头猛跳。
原身记忆里,谢衡坠马那日穿的正是靛蓝骑装。
“月娘怕是魔怔了。”
张氏喘着气扶住丫鬟的手,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快请白云观的道长来驱邪!”
我趁机扑到供桌前,抓起那碟糯米糕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中,黏腻的糕体里果然透出几缕灰白——正是掺了观音土的铁证。
“诸位叔伯请看!”
我举起残糕转向族老,眼泪还挂在腮边,嗓音却清亮如泉,“谢家连供品都用霉米掺土,传出去还以为我们苛待英烈之后呢。”
满堂死寂中,忽有轻笑从房梁落下。
我仰头望去,昨夜翻墙进来偷吃糖藕的黑衣少年,此刻正翘着腿横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