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陈默抹了把车窗上的雾气,后视镜里映出自己泛青的下颌线。
代驾折叠车在副驾上泛着冷光,仪表盘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接单提示音刺破车内凝滞的空气。
“金悦酒店,黑色迈巴赫。”
他对着耳麦重复,喉结滚动时尝到雨水的腥涩。
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天气预报般精准。
三天前在酒吧街扶那位醉酒的银行家时,对方金丝眼镜腿划过他掌心的触感,此刻突然和记忆里某个锐利的画面重叠。
旋转门将水晶吊灯的光切割成碎片,门童的银柄雨伞下钻出一抹孔雀蓝。
陈默按下车窗的瞬间,晚香玉的香气裹着雨丝扑面而来。
女人弯腰时裙摆扫过积水的台阶,颈后碎钻项链在夜色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尾号6688?”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后视镜中,苏晚正用绒布擦拭镜面高跟鞋上的水渍,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十年光阴将她骨相里的清冷熬成了锋利的艳色,唯有左耳垂那粒朱砂痣,仍是当年被他用铅笔尖无意点染的模样。
“云栖玫瑰园。”
她说这话时正在翻找手包,铂金扣开合的脆响惊醒了车载香氛廉价的薄荷味。
陈默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出青白,导航提示音机械地报出三十七公里。
副驾上的折叠车突然倾倒,金属支架撞在储物箱上发出巨响。
苏晚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与他猝然相撞。
雨滴在车顶炸开成细密的鼓点,车载屏幕蓝光映得她锁骨间的钻石吊坠忽明忽暗。
陈默猛踩油门,迈巴赫无声地滑入雨帘,霓虹在湿漉漉的挡风玻璃上流淌成五彩的河。
“陈师傅车技不错。”
她忽然开口,尾音带着威士忌浸润过的沙哑。
陈默瞥见后座扶手上半杯琥珀色液体,冰块已经融成模糊的月牙。
二十岁那年在小酒馆打工时,他总把苏晚要的热可可藏在制服内侧口袋保温,此刻那温度突然灼痛了肋骨。
第一个减速带让车身微微震颤,苏晚的珍珠手链撞在真皮座椅上。
陈默数到第七道凸起时,听见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后视镜里,她正将高跟鞋褪下搁在羊绒脚垫上,莹白的脚踝处隐约可见暗色纹身——是串摩斯密码的凸起。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