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透的蓝白校服,苏晚在紫藤花架下笑得直不起腰。
她的百褶裙摆沾着蓝墨水,帆布鞋头踢着碎石,阳光穿透藤蔓在她发间编出碎金发带。
“你再迟到,老王的三角函数该讲完了。”
她晃着玻璃瓶,五毛钱的青柠汽水在她指尖流转出香槟的优雅。
陈默从裤兜掏出捂化的盐水冰棍,塑料纸上的水珠滚过她手腕,在数学笔记上洇出墨色鸢尾。
蝉蜕突然从枝头坠落,正掉进苏晚的汽水瓶。
她惊叫着跳起来,发梢扫过少年发烫的耳垂。
陈默隔着校服布料握住她手腕,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气泡炸裂的细响:“别动,是空壳。”
旧书店的阁楼堆满八十年代的《人民文学》,灰尘在光束里跳华尔兹。
苏晚跪坐在泛黄的《立体几何解析》上,铅笔尖在草稿纸游走:“辅助线应该从P点延伸到……”她的呼吸突然凝滞,陈默的橡皮擦正沿着她小腿内侧的静脉滑动。
“有蚂蚁。”
他耳尖红得滴血,橡皮擦滚落木地板。
阁楼突然倾斜三十度,苏晚的蝴蝶骨抵着《辞海》烫金书脊,陈默的校牌链子缠住她胸前的铜钥匙。
十七岁的吻带着青柠的酸涩,窗外的合欢树抖落满天花粉。
补习班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
苏晚把冰镇汽水瓶贴在他后颈:“要不要私奔?”
草稿纸背面画着歪扭的路线图:穿过纺织厂生锈的铁轨,沿着护城河漂到开满野蔷薇的河滩。
陈默在课桌下勾住她的小指,钢笔尖在试卷上戳出星形墨点。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苏晚母亲出现时,玫红色伞尖正戳碎水洼里的彩虹。
女人的鳄鱼皮手袋淋着雨,补习班宣传单在积水里泡成苍白的脸:“晚晚的钢琴课,能买你全家半年口粮。”
她的目光扫过陈默磨破的帆布鞋,“听说你爸的修车摊又被城管掀了?”
陈默的伞骨在风里折断。
苏晚突然拽着他冲向雨幕,书包里的三角板刺破塑料袋。
他们在工地水泥管里蜷成两只湿透的雏鸟,苏晚的体温透过棉质衬衫:“你看,减速带。”
积水的路面泛起涟漪,卡车碾过减速带的震动从脚底漫上心脏。
苏晚的唇膏在暴雨中晕染成朝霞,陈默数到第十七个凸起时,她的眼泪混着雨水流进他锁骨凹处。
远处新楼盘的霓虹灯牌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