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驶入江西境内时,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得熟悉又陌生。五年未归,记忆中的泥泞小路已被柏油马路取代,稻田边立起了太阳能路灯,偶尔还能看到几座新建的厂房。但远处的山峦依旧,像一道沉默的屏障,将这片土地与外界隔开。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冷风。站前广场上,几个穿着羽绒服的年轻人正举着手机直播,背景音里夹杂着方言的叫卖声:“王婆说媒,包你满意!过年相亲,不成功不收费!”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前不久在热搜上看到的新闻——老家因为一档相亲节目火了一把,成了“网红县城”。但这份热闹似乎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归乡的游子,带着满身的疲惫和一丝说不清的忐忑。
父亲开着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车来接我。车身上贴着“王婆说媒”的广告,红底黄字,格外醒目。我忍不住笑了:“爸,你这车怎么还接上广告了?”
父亲嘿嘿一笑:“这不是过年嘛,相亲的人多,王婆生意好,租车的人也多了。我顺便赚点外快。”
我坐上三轮车,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父亲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村里的变化:谁家儿子娶了媳妇,谁家女儿嫁到了外地,谁家因为彩礼闹得鸡飞狗跳……我听着,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
到家时,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灶台上炖着腊肉,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我放下行李,想去帮忙,却被母亲拦住了:“你别动,坐着歇会儿。这么多年没回来,哪能让你干活?”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坐在堂屋里喝茶。茶是自家种的,味道苦涩,却带着一股熟悉的清香。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年画,画上的财神爷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鞭炮声,我走出去一看,原来是隔壁家的孩子在放鞭炮。他们穿着新衣服,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纯粹的快乐了。
傍晚,父亲带我去祠堂上香。祠堂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