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国民又从兜里掏出刚刚沈望川给的五张大团结,数了三张,就要塞到沈勇手里。
沈勇立即将手背到身后,一脸坚决,“我拿了那么大一块肉,钱我就少分点,不然以后有啥事,你们也别喊我了。”
沈勇爷爷早前是当地地主家的帮工,负责管理账目收支等,相当于是个会计。
后来,土地改革制度展开,他家也被认为参与了剥削行为。
就这样,沈勇家被贴上了成分不好的标签。
成分不好,在村里很不受待见,工分也只能拿最低的。
他爹走了后,他娘一直身体不好,要不是国民哥和望川哥经常帮扶着,他娘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可如今,望川哥腿残了,国民哥也有家要养,他哪里还有那么厚的脸皮继续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
他现在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们。
沈国民叹了口气,将大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当我借给你的,马上入冬了,拿去给婶子买点药。我听说你相看了个姑娘,这回别再错过了。”
沈勇的身子微微一颤,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啪嗒啪嗒地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
宋嘉确定家里没她啥事儿后,就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公社的供销社卖的东西比较少,她想着直接去城里的供销社,给沈望川和秦素芝每人挑个东西。
一进供销社,就瞧见上次那个热情的售货员大姐。
大姐也认出了好看又慷慨的她,冲她挥了挥手,“妹子,快来,今天想买点啥啊?”
现在农忙,鲜少有人进城来买东西。
其他售货员都闲得在那织毛衣,连眼都懒得抬一下,也就这大姐边收拾柜台,边观望着门口。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的售货员都是铁饭碗,哪像后世,全靠提成吃饭。
这个热情的大姐在这个年底,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见这情形,宋嘉也没去别的柜台看,直接朝大姐走过去,笑着道:“我想买块男士手表,大姐,您给我推荐推荐。”
沈望川手上那块表已经很旧了,表面还裂了道口子。
她打算买块海市牌的手表送给他,既大气又耐用。
宋嘉记得原主本来也有一块海市宝石花牌的手表,却被冯俊明给诓走了。
“行,妹子这是要送对象?”大姐笑眯眯地问。
宋嘉轻轻点了下头,“是。”
大姐会意,带着宋嘉来到手表柜台前,“妹子看看,可有喜欢的?”
柜台上摆放着十多块手表,但都不是什么响亮的牌子,款式较为普通。
表盘厚重笨拙,设计老气,表带材质也显得廉价。
宋嘉看了一圈,总觉得差点意思。
她抬起头,看向大姐,“大姐,还有别的牌子吗?我想要海市牌的。”
“哎呦,妹子,咱们这个小县城哪里有海市牌的东西哦,那得去市里才有嘞。”大姐一脸无奈地说道。
海市牌的东西,那可是稀缺货,在这小地方实属罕见。
闻言,宋嘉不禁有些失望,市里距离县里坐车都得一个半小时,来回太折腾了。
可这柜台上的手表,她又实在看不上。
大姐瞧见宋嘉这副模样,警惕地环顾四周一下,不动声色地把宋嘉拉到一旁。
确认没人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