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那年,我逃离醉红楼,以丫鬟身份入了孟府。
公子孟怀舟温润清贵,待我极好。
他教我舞剑,带我纵马。
可他死了,死在京郊的尸堆里,连肢体都是残缺的。
为国征战的孟小将军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凯旋回京的路上。
而我连座坟都不能给他立。
我又回到醉红楼。
终于等来构陷杀害他的裴家人。
我想,我总要做些什么。
于是我爬上了裴期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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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女承母业,接了我娘的班。
我娘曾经是醉红楼里名动京城的花魁,艳盖牡丹。
多少贵游世匮豪掷千金为买她一夜。
甚至还有文人墨客为她题诗:玉颈丹唇狐狸眼,欺霜赛雪惊鸿面。
当然,这些盛况都是她告诉我的。
那个奢华气派、光是入场都需要十两银子的醉红楼,我进都没进去过。
我从记事起,见到的就是她倚在烟柳巷外招揽客人的模样。
娘虽不再年轻,但还是风韵犹存。
按她的话来说,这行越来越不好做了。
年纪大了皮相老了是其次,现在的达官贵人追求情调雅兴,那些后起之秀们不是会跳水袖舞,就是弹得一手好琵琶。
可我娘只有容貌和身段。
因生了我,身段也不如从前。
每日晚饭她都不敢多吃,把腰束得紧紧的。
她不知我是哪个恩客的种。
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因为她也不怎么管我。
白天任由我出去疯出去野,晚上将我推出门外。
为了不让客人们知道她有孩子,还不许我唤她娘,对外声称我是投奔她的同乡小妹。
我也不负她的悉心栽培,偷鸡摸狗、弄鬼掉猴。
九岁时,她抖落空了钱袋子,将我送去学堂上学。
但我哪是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