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换好了孝衣和孝布,师鸢和师砚宁对视一眼一同走出了房门向前院走去。前院已经堆满了人,正是师鸢昨夜让师砚宁发出讣告给的那些人。师衡僵硬地站在一边,这些都是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区区五品的洛州长史立于其中多少有些局促。朝中向来阶级分明,这些人是不会轻易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结交的。这次来忠勇侯府,也是冲着师砚宁这个侯府寻回来的嫡子来的。毕竟侯府的爵位是陛下亲自说可以世袭的,而师砚宁这个世子,若是以后继承了侯府的爵位那就是侯爷。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然值得结交。至于师衡这个与侯爷早已分家的五品官胞弟,他们最多看在是侯府亲眷的关系上大声招呼,要在其他时候根本瞧不上他。师衡见师鸢带着师砚宁来了,师衡便过来想要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换好了孝衣和孝布,师鸢和师砚宁对视一眼一同走出了房门向前院走去。
前院已经堆满了人,正是师鸢昨夜让师砚宁发出讣告给的那些人。
师衡僵硬地站在一边,这些都是能站在朝堂之上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区区五品的洛州长史立于其中多少有些局促。
朝中向来阶级分明,这些人是不会轻易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结交的。
这次来忠勇侯府,也是冲着师砚宁这个侯府寻回来的嫡子来的。
毕竟侯府的爵位是陛下亲自说可以世袭的,而师砚宁这个世子,若是以后继承了侯府的爵位那就是侯爷。
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然值得结交。
至于师衡这个与侯爷早已分家的五品官胞弟,他们最多看在是侯府亲眷的关系上大声招呼,要在其他时候根本瞧不上他。
师衡见师鸢带着师砚宁来了,师衡便过来想要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一晚上就给他弄了这一院子得罪不起的人来!
等走近了,看见师砚宁头上包着的孝布更加急火攻心。他不是吩咐过下人,谁都不许给他送孝布吗?
他还想借此抓住师砚宁的小辫子,没想到扑了个空。
“二叔。”
“二叔。”
两人同时礼貌地像师衡问好,师衡只得忍了一口气。
他若是现在朝他们发难,倒变成他是个不懂事的长辈了。
“院子里这些大人们是什么情况?”师衡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二叔,院子里这些都是我父亲的同僚,同僚和睦来参加丧礼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师鸢解释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怎么会来?”师衡几乎快崩溃了。
“刚刚阿姐不是告诉二叔了吗?这些人是父亲的同僚,丧礼自然会来。”
他们两人都知道师衡到底在问什么,他想问的是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些人都来了。
之前侯府的大门是由他的人把守,现在侯府被团团围住,是被何德的人把守。
这些人用什么方式进来,是否放进来这些人也不是他师衡说了就算的。
师衡想寻求一个答案,可他们就是不做正面回应。
“对了,还好二叔昨日没能让父亲母亲下葬,否则这些大人送不了丧,免不得怪罪二叔呢。”
师鸢还特意“好意提醒”了他两句,差点气得师衡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封闭起来,他还能欺负欺负师鸢这个孤女。
可现在,在场的这些达官显贵,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他们三个围在一起久了,眼见贵人注意到这边了,林景月就先一步过来了。
她拉住师鸢的手,想要支开她。
“鸢儿啊,先过来给你父亲母亲上一炷香吧。”
师鸢明白她肚子里装的什么坏水,因此并不买她的账。
郡主的旁边站着的自然就是这个侯府的世子,她现在站在师砚宁旁边,等同于师砚宁在这贵人圈子里的一张人形名帖。
有郡主师鸢,就必定有世子师砚宁。
师鸢得体地点点头,优雅地从林景月手中抽出手,甚至亲昵地挽上了师砚宁的胳膊。
“阿弟,二婶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去给父亲母亲上一炷香的。”
她就是要这都城里的贵人都看看,到底谁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师砚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任由师鸢挽住他的胳膊,两个人感情甚笃的样子,亲昵地向灵堂走去。
“你个蠢妇人!不会说话就别说!”
“哎呀,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身后传来师衡小声教训林景月的声音,听得师鸢心中甚是畅快。
这两人故意高调地在院中手挽手去上香,引来了不少贵人侧目。
“快看,那是小郡主吧。郡主旁边的少年是谁?”
“还能有谁啊,看这手挽手感情如此好,肯定是郡主的胞弟。”
“这就是侯府流落在外的小世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师鸢觉得师砚宁的身份已经在贵人圈子里稳了。
走进灵堂后,叶虹正在给来往宾客散香,眼睛红肿,眼眶下还带着青黑的印记。
一看就是一夜未眠,又是哭了一整夜,整个人的身形在一晚之后都变得憔悴了许多。
“阿鸢?怎么就出来了!你该多在房间里面休息的。”
叶虹见师鸢出来了,又是好一阵心疼,守护侯府的重担竟然沦落到一个重病的小姑娘身上。
“姨母不必担忧,鸢儿已经好多了。今日这场面,我与砚宁必须出来。”师鸢语气中有些无奈。
叶虹看了看师鸢,又看了看与她站在一起的师砚宁,提醒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她将旁边放着的香,分别给了师鸢和师砚宁各三根。
“身体若是感到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自己”叶虹脸上都是心疼。
师鸢接过香,点头让叶虹放心。然后带着师砚宁点燃了三根香,跪在棺材前面摆放着的铺垫上。
“爹,娘,我带着砚宁回来了。你们若是泉下有知,请保佑你们的儿女将这些妄图霸占侯府的坏人通通赶出去。”
师鸢在心里默默祈祷,然后拿着香拜了三下,插到了香炉里。
师鸢站起来时师砚宁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祷告什么,祭拜过后就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等到师鸢和师砚宁双双祭拜完,这些有意与侯府建交的官员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与师砚宁攀谈。
“这位就是世子吧?令尊高风亮节,夫人温婉贤淑,此去实属天妒,请世子与郡主节哀才是。”
一位长胡子,脸上有颗痦子的中年男人先走了过来。
师鸢点头,用手肘碰了碰师砚宁,意在给他机会先开口结交这些大臣。
“是国子监陈大人啊,多谢您能前来送家父。您所著的《淮阳赋》我一直深有所感,陈大人与家父一样都是为国为民之人。”
师鸢转头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师砚宁,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上道。
“世子,郡主。”
“是户部侍郎李大人啊!”
“世子,我乃......”
“您是陈尚书。我听过您的事,之前您治理淮河水患有功,为淮河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呢。”
“听闻世子一直流落在外,我们的这些事,世子又从何得知?”
“自然是各位大人受百姓爱戴赞赏,在民间广为流传,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
这些话对这些官场上混迹的人十分受用,师砚宁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们,可却能直接认出他们叫得出名字,说得出事迹。
甚至能根据不同的人选择那个人感兴趣的话题进行深入交谈。
在师鸢和师衡夫妇看来,师砚宁简直是个极其恐怖的自来熟,不到一会儿几乎就和所有官员打好了关系。
师衡不作回应,直接瘫在媳妇怀里装出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林锦月心疼他,也不知是真委屈还是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眼下开始泛出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将急火攻心的师衡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两夫妻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可能是有些误会的,大哥大嫂的死我们也很伤心。这棺木我是让一个新来的婢女采办的,我这就唤她来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林锦月拿出帕子假惺惺地擦拭眼泪。
师鸢被师砚宁护在身后,身体上的难受让她无法开口与他们辩驳。
她靠在棺材边,似乎身后给她撑腰的是她的爹娘。
“翠红,把杏儿给我叫过来。”林锦月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师鸢听着这些名字,只觉得既陌生又可笑,侯府的这些丫鬟恐怕都被他们换了个遍了。
所有人围在厅堂内不久,那个叫翠红的丫鬟就带着另一个穿着较自己略逊一筹的丫鬟来了。
师鸢认得这丫鬟的打扮,穿着粗布麻衣的都是府里的粗使丫头,看神色,恐怕她还不知道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羊。
杏儿走进大厅,有些茫然,她一个粗使丫头是不能出现在聚会上的。但她茫然的目光突然扫到师鸢时,眼神都亮了。
“郡主!”
杏儿激动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
师鸢看向她,回到侯府后,新入的这些婢女小厮几乎都是不认识她的,就连她进自己家的大门都是用了证明身份的玉佩。
眼前这个名叫杏儿的奴婢,只可能是以前侯府的老人。可是侯府的奴仆众多,师鸢也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婢女没什么印象。
侯府有些年份的老人都被打发去了,唯独留下了这个名叫杏儿的婢女。
没有些渊源在里头,师鸢是不信的,且看林锦月这一家人要唱什么戏。
“杏儿,你过来。”林锦月对杏儿招了招手。
“二......二夫人。”
杏儿垂下头,不再敢看师鸢,语气间对林锦月这个所谓的二夫人是有些畏惧的。
“侯爷和夫人的棺材可是你去采买的?”林锦月语气温柔,循循引诱。
杏儿用余光偷看了一眼林锦月的表情,见并无怒气,也松了口气。
“是奴婢去采买的。”杏儿回答。
“大胆杏儿,看在你为侯府忠心耿耿的份上,特意让你去采办侯爷与夫人的棺材,没想到你竟是狼子野心,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
一直坐在一旁的师衡猛然拍案而起,吓得杏儿当场就跪倒在地。
“我......没有,奴婢没有。”
杏儿的解释很苍白,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摇头叫冤,还时不时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
事实上,是谁对棺材做了手脚都无足轻重,只要那对夫妻能够将自己摘干净,找到个替死鬼。就能站在受害者和好人的角度掌控侯府。
师衡那句话,师鸢与师砚宁都听得清明。
说杏儿“买了柳木所做的棺材来诅咒郡主!诅咒侯府断子绝孙!”实际上是并不承认师砚宁是侯府的血脉的。
他们认为,侯府就师鸢一个刚豆蔻之年的小姑娘,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算他们将侯府吞并。只要能赏师鸢一口饭吃,都算是积德了。
上一世也正是如此,师鸢错信了这些亲眷,认为亲戚肯定比外人强,比起寻回那个间接害死她父母的外室之子,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二叔。
况且自己母亲家的亲眷竟没一个人前来吊唁,相较之下,二叔和二婶算是秉性纯良。
未曾想这秉性纯良都是强装的。
她双亲才下葬,家里的这些仆从全部被林锦月这个二婶换了个干净,当时她身边仅剩一个从小就贴身跟着的丫鬟香兰。
郡主抱恙在身一直静养的消息从侯爷与主母下葬就已经被传出去了,外人都以为师鸢因父母离世伤心欲绝,身体亏虚,怕是命不久矣。
后来,师衡和林锦月借着照顾孤女的名头,举家搬来了侯府,过继了继子,用师鸢身体需要静养为由将她赶到侯府中几乎已经荒废的小院中。
香兰也曾因为此事找过林锦月。可当时偌大的侯府,全是林锦月的人,无人敢给她们通融,甚至师衡和林锦月的儿女都能随时过来踩上她这个郡主一脚。
后来师鸢不堪压迫,想到父亲还有个外室子,找他回来就能名正言顺继承侯府的产业与爵位,将这些亲戚赶出去。
可托人一打听,那外室和她的儿子早就在她父母过世后被暗杀了,那些人丧心病狂到甚至连宅中伺候的奴婢都未放过。
这事儿传到了师衡和林锦月耳朵里后,他们将师鸢与香兰禁足在这小院中,每日只送来一些馊了的饭食。
在之后被一些走狗贱婢的言语侮辱中,师鸢才得知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并非是母族的亲眷未曾来吊唁,看她,而是侯府的人全部被换下,闭门不让他们进来。
而与师鸢定了娃娃亲的小将军白熠也被师衡和林锦月挑唆与师鸢退了亲,后来林锦月还将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侄女说给了将军府。
师鸢本身体孱弱,内心又受到过重的打击。日复一日的断水断粮,在病痛与饥饿同时摧残下,她还是死在了自家小院儿里。
重生睁眼后,竟回到了双亲死后的第二天。
这一次,她不再相信什么狗屁亲戚,她写了信给远在簌阳的姨母,告知了情况。
又马不停蹄地去到父亲外室的宅子,救下了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师砚宁。
而这个背了黑锅的丫鬟,是师衡与林锦月给师鸢的第一个下马威,也是师鸢摧毁他们阴谋的第一步。
“我说呢,作为胞弟怎么可能对胞兄下如此狠手。原来是刁仆作乱。”
“侯爷生前品性昭然,侯府居然出了这等奴婢。”
“这种奴婢就该乱棍打死,以告慰侯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
......
场面从师衡这个胞弟诅咒胞兄一下子转变成了侯府原来的刁奴为了克扣银两,给对她有恩的主人用柳木制作的棺材。
师衡倒成了主持正义的一方。
“我就说侯府的一些老人都用不得,见主子还小还不知事就会产生二心。还好我早换了一批新人。看来这个漏网之鱼也该处理了才是。”
林锦月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杏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却又百口莫辩。
棺材是她买的,可是买回来的明明是正经棺材,何时变成柳木的她根本不知道啊!
师鸢看着这场闹剧,心里默着时间:此时,姨母应该也快到了。
“世子,我们今日来侯府时,看见侯府外有刑部的人看守,但我们进来时却并未拦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大人问。
“刑部的人当然是涉及案子才会插手,不过侯府这可正在办丧,这样做未免过激了些。”李大人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
“说来惭愧,家里出了家丑。说是丫鬟为了贪污银两,故意去买了便宜的柳木棺材。这不是咒我和阿姐呢嘛!”
师砚宁痛心疾首。
“竟有此等事?”在场的大人听了全面露惊愕之色。
侯爷不管在府里还是在外面都是一副好官的模样,在外面都有许多人受了侯爷的恩,很难想象府中这些奴婢会背叛他,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这丫鬟是新招入的吗?”
即便是猜想,他们也不敢往这些侯府老人身上猜。
“嫌疑却是一个叫杏儿的奴婢,她在王府也待了有将近十年了,阿姐是想竭力担保她的。”师砚宁转头望向师鸢。
师鸢垂下眼眸,长叹一口气。
“那丫头是我除了贴身婢女杏儿之外,我最信得过的丫鬟,她平日老实本分,”我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见郡主为丫鬟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杏儿有什么问题,都顺着师鸢的心意说话。
“那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是啊。”
师鸢抬起头,刻意转向师衡的方向,在其他人看来是露出一个苦笑,但在师衡看来,这分明就是挑衅和宣战!
“希望是......误会吧。”这句话也是说给这两位亲戚听的。
若不是误会,则需要人来顶罪,到时候满屋子刚来的奴婢,就看用谁来背锅了。
师鸢对师砚宁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你招呼好这些显贵,我去张罗摆丧之事。”
“他们会同意?”
“我侯府的银两,由不得外人不同意!”师鸢拍拍师砚宁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转身离去。
师鸢看林景月的丫鬟春花正要去她主子那儿,故意将她拦下。
“那什么,你让厨房掌勺来见我!”师鸢挡到她面前。
春花停下脚步,见拦她的人是师鸢,态度立刻变得散漫了起来。
“我说郡主啊,您要为难我也没啥意义啊。请您现在去跟夫人说说,夫人同意后,厨房的掌勺自会来见您。”
春花轻蔑地看着师鸢,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上一世也是这样,这个春花狗仗人势,没少欺负师鸢。甚至前来小院通传林景月命令之时,一脚踢翻了师鸢和兰香一天的饭食。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看不起她了啊。
师鸢歪着头,眼神凌厉,沉浸于前世的仇恨中,想将这个春花看透。
“你看什么看!”春花被师鸢的眼神吓住,身体不自觉后仰,但语气仍然高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春花脸上,刺得春花的脸火辣辣地疼。
“你竟敢......”春花指着师鸢,胸口被气到剧烈起伏。
“啪!”又是另一记耳光。
师鸢贵为郡主,是留了指甲的。那小指的指甲在打她时直接戳进了她左眼眼球。
鲜血顺着她的左脸流下来,钝痛袭来,她颤抖着手摸了一把已然看不见的左眼,满脸的鲜血。
“啊!”她后知后觉痛得尖叫一声,几近昏厥。
院子里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阿姐,你这不是醒了吗?不出去震慑一下这些人,为何还要躲在这里说谎?”师砚宁不解。
师鸢双手捏着被子,断断续续咳嗽了两声,师砚宁则乖巧地为她拍着背。
“先示弱,让敌人放松警惕,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师鸢说。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今日何大人在此,你不将我们来时遇刺的消息告诉他?将师衡一家撵出去!”
“如今这都城里最大的案子就是爹娘遇刺了,大理寺已经着手调查了,如果将我们遇刺的案子与爹娘遇刺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不利的。”
“我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师鸢看着师砚宁,只觉得向一只栅栏里的小粉猪,对她睁着无辜的黑眼珠子不停地哼哧。
“我来时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能是主母的儿子,我的同胞弟弟师砚宁!”她就差把蠢钝如猪这几个大字送师砚宁了。
“是,我明白了。”师砚宁终于恍然大悟。
他确实考虑不太周到。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和何德说他们在路上遇刺的情况。
第一是会将他们遇刺的案子和侯爷与主母遇刺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牵扯出侯府侯爷成婚不足一年就豢养外室的丑闻,使侯府颜面扫地。
第二则是,侯府外室的事若是曝光,则会近一步曝光师砚宁是外室子的身份。到时候那师衡可有一万种理由可以借口师砚宁的身份未被侯府认可,继续行他的强盗行为。
因此,他们只能用此迂回战术,来与师衡,林景月抗衡。
“师砚宁只能是师家的嫡子!”师鸢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师砚宁问。
师鸢将被子拉高,掩住透风的脖子,之后的计划就是将更多人牵扯进来。
“准备纸笔,写讣告,将父亲朝堂上的那些同僚邀请个遍。这件大事不该只在侯府内部闹腾,也该让外人也热闹热闹。”
邀请侯爷朝中同僚来参与丧礼,大家都会知道侯府里面出了丫鬟用柳木棺材给侯爷与夫人下葬的事。借由只进不出这儿事儿一闹,在上朝的时候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得知此事必定会派人前来监管。
“阿姐是想借朝中大臣之口将这件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师砚宁惊愕于师鸢的谋略。
这事件看似毫无牵扯,实际上一环扣这一环。
早听说侯府的郡主自小文韬武略,真正见识时,师砚宁还是被惊住了。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
“陛下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未必这些风言风语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师砚宁也不闲着,猜想师鸢应该也是饿了,就从桌上拿了块糕点递给她。
师鸢接过糕点,正欲下口,又忍住了。
然后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盯着师砚宁。
“父亲置外室于山野,你怎会知道朝中局势?”
况且师砚宁的模样确实一点儿也不像父亲,师鸢怀疑他也是合情合理。
师砚宁动作一滞,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拿了块糕饼塞进嘴里,他照顾了师鸢这么久也是什么都没吃,饿极了。
“唔......别院里有外出采买的婆子和管家,他们听了会拿回来讲。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师砚宁不慌不忙解释道,看不出来有什么亏心的样子。
或许是他长得就像那个狐媚外室呢?师鸢自我安慰道。
“父亲在遇害前,陛下已然是终日卧床。却日日都让臣子去寝宫奏表,此事传到陛下耳朵,他会派人来主持公道的。”
师鸢喉咙疼得厉害,只能小口抿着糕点。师砚宁极有眼力见儿地又倒了杯水给她。
“那边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你可随意取用。”师鸢给他指了指书桌的方向。
师砚宁答应着,正收了水杯往那边走,就被师鸢叫住。
“对了,你可识字?”师鸢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亲自动手了。
她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师砚宁心头苦笑。
没办法,他只能顺手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快步撵了过来。
“哎呀,我的好阿姐,你好好休息吧。这大字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记得以世子的名义写。”
“知道了知道了!”
从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师砚宁多少有些无奈。
他将师鸢重新按回榻上,走到书桌旁。
书桌的墙上挂了几幅书画大家张颂的墨宝皆是价值不菲,而桌案上还有一副快要完成的山水画,竟与墙上挂的那幅张颂的《游仙山》有了八九分相似。
勾线和笔的走势都恰到好处,若不是经常研究这些的人根本都分不出来哪幅是真迹的程度。
“那是我闲来无事临摹着玩的,你帮我收起来,放到一边就行。”
临摹着玩?都是别人苦学十几二十年都赶不上的造诣!
“阿姐不愧是侯府嫡女,随手一画就是普通人十几年也赶不上的水平了!”师砚宁从不吝啬夸奖,他打从心眼里佩服这姐。
“少贫!还不快些!”
戚,不解风情!师砚宁心里吐槽道。
他瘪瘪嘴,快速将师鸢桌上的那幅画卷起来收好,然后开始铺纸研墨,拿起笔准备下手。
这次又留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都给谁写啊?”
“户部侍郎李杰,尚书府陈言之,镇远大将军白白叙......”师鸢掰着手指头,将她之前从父亲那里听到的这些同僚全部说了个遍。
整整十六封书信,等到师砚宁写完时,已是深夜了!他的肩膀和腰早就已经与他互不相识了。
“终于......写完了。”
师砚宁长吁一口气,放下笔,伸手就揉自己已经酸的不行的腰。
此时的师鸢已经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听见师砚宁的声音才悠悠转醒。
经过良好的休息后,她的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师鸢强迫自己清醒,然后从床上半坐起来,披了个短袄在背上。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师鸢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师砚宁只觉得师鸢这个姐姐,认真得有些可怕了,做事缜密滴水不漏。
“来嘞!”
师砚宁将信纸摞整齐,然后将所有讣告都交到师鸢手中。
粗略地翻看一遍后,师鸢竟然惊奇地发现,师砚宁这个小子不光字写的漂亮,文笔措辞还非常棒。
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的,害她还担心他肚子里就真的没有一滴墨水呢!
从师鸢的眼神中,师砚宁读出了赞赏的意味,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姐姐也觉得我写得不错吧!”师砚宁求夸。
师鸢并未开口,原因是她喉咙真的太痛了,还有就是她无法还无法对师砚宁的身份释怀。
“阿姐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夸奖都在你眼睛里了哦。”师砚宁说。
“好了,悄悄送出去吧。”师鸢将讣告还给师砚宁。
看着师砚宁悄悄溜出房门,师鸢不自觉用右手轻碰了自己的眼皮。
有这么明显吗?
今日这么一闹,那些所谓亲眷都困在了侯府出不去。
师衡夫妇既然想做这个侯府的主人,就要将来的这些个客人都招呼好。
刚刚林景月派了个丫鬟来打探虚实,师砚宁替师鸢隐瞒了她已经醒了的事实。那么师衡夫妇对他们的警惕性就不会那么重了。
刚巧他们的姨母叶虹也在侯府,师衡与林景月为了在叶虹面前装出一副好弟弟好弟媳的模样,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叶虹现在在为他们爹娘守灵,想必师衡夫妻也会在此,后院里的丫鬟也会趁此机会偷偷懒。
现在正是去送讣告的好时机。
师砚宁走出师鸢的闺房,除了廊前挂着的白色灯笼,不出所料,外面就连一个掌灯的丫鬟都看不见。
他将十六封讣告尽数藏在怀中,从后院至前厅的那条小道上溜了过去。热闹都集中在灵堂那边,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深夜的侯府大门是无人看管的,师砚宁拿下了抵着两扇门的木栓。
门外驻守职业的那个衙役见来的是师砚宁,虽然不敢拔剑得罪,却还是出言开始驱逐。
“世子,您别为难我们。大人吩咐了,在案子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出侯府的这扇大门。”
一个衙役撑着兵器从垫着软垫的青石板台阶上起身,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师砚宁没打算和他闹事,今日他可是悄悄来送讣告的,还要将就这守门衙役帮他们办事,若是被师衡夫妇得知了此事,那可就不得了了。
师砚宁没说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钗,放到衙役手中,帮他把手掌合上。
衙役从师砚宁手中接过东西,慢慢摊开,见着是一根雕花做工都极其上乘的金钗时,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
这可是够他一年的俸禄了!
他抬头看了看师砚宁,又看了看金钗,迟疑之下嘴角又垮了下来。
“世子......这......”
“不是让你放我出去,是让你帮我转交一些讣告。爹娘走得突然,还未来得及往外发讣告,何大人不是说能来吊唁的人可以放进来吗?”
师砚宁说着,将怀中的那十六份讣告塞到了衙役怀中。
衙役还未答应,师砚宁继续说:“我不想看着父亲母亲的丧事都办得如此凄凉。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砚宁在这里,多谢这位大哥了!”
师砚宁对他鞠了一躬,衙役吓得瞬间精神了,将他扶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要拒绝就不好说了。
况且侯爷乃是越国的肱股之臣,受尽爱戴,没有侯爷与陛下建立越国,也没有百姓安居乐业的今天。
他是敬重忠勇侯的!而侯爷留下的小世子,为了父母的丧事体面些,竟不惜向他这样的无名小卒鞠躬。
“您请起吧,侯爷磊落一生,是大越国的功臣!这些事情,小的替您办了便是!”
衙役将讣告塞进怀中,拍拍胸脯保证。
“那就多谢大哥了!”
师砚宁本是偷跑出来的,也不能久留。
道谢之后就原路返回了,他轻手轻脚进来师鸢的卧房,怕把师鸢吵醒了。
“办得怎么样了?”
师鸢压根睡不着,半歪在床榻之上等着师砚宁回来。
“放心吧阿姐,这一路上非常顺利,姨母在前厅可帮我们监视着这群人呢。”
“那就好。”师鸢松了口气,身子也放松下来重新躺了回去。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师砚宁问。
“洗洗睡吧。”
师鸢盖好被子躺好,给师砚宁留了个背影。
“柜子里有新的棉被,你睡之前香兰睡的那张小床吧。”师鸢补充道。
师砚宁看着师鸢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
师鸢所说的贴身丫鬟睡的小床就在她的拔步床之内,在床前的那个浅廊里。
与师鸢的小床一横一竖地摆放着,床头的位置做有雕花隔断,又有床帘遮住。虽然看不见什么,也怪不好意思的。
“是嫌贴身丫鬟的床小了?要不然你......”
“不嫌!不嫌!有的睡不错了,我去抱棉被!”
师砚宁赶紧堵住师鸢即将说出口的话,他怕再扭捏连床都没得睡。
在一起的这两天,师砚宁完全能感受得到师鸢心中对他那种影影绰绰的恨意。
他虽然还不明白其间原委,却也不敢轻易惹师鸢发怒。
师鸢听罢也不再做任何表态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可以到上来挤一挤,他们是姐弟,以后是要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也没什么可讲究的。
师砚宁过去打开柜子,拿了床棉被和新的枕头叠着抱在一起,抱到浅廊里的小床上为自己铺床。
小床铺好后,师砚宁就拖鞋,仰躺上去。双手枕在后脑勺下,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累了这几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师砚宁与师鸢之间虽然隔着一层床帐,还算是头对着头的。
拔步床内空间较为密闭,只要一静下来,就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
师鸢背对着他,帐子里还有一股未散开的药味儿,不是很好安眠。
“阿姐,姨母也是你提前通知叫来的吗?”师砚宁望着床顶发呆。
师鸢本就没有睡着,索性睁开眼睛,用嘴巴换了口新鲜的气儿,并没有回答师砚宁的问题。
师砚宁听到响动,知道她是醒着的于是与她继续闲谈。
“阿姐不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就像阿姐提前就知道姨母要来,何大人回来,再就是今晚布的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鸢说话很轻,听不出一丝悲喜。
“我的意思是,阿姐的表象与内在实际相差太大。小小年纪就能设下如此连环之局,城府之深,有些令人胆寒了。”
师砚宁闭上眼,轻飘飘几句,嘴角已不自觉向上翘起。
师鸢听了这句话,倒也不生气。
“你害怕了?表里不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鸢合眼,香兰的死让她现在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她就是要像师砚宁说的那样让人胆寒!
她再也不想被夺取家产,一辈子到死困在后宅,还落得个短命鬼病秧子的笑名。
隔着帐子,已经听见师砚宁平稳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吧,师鸢这样想着。
良久,隔壁才传来一声口齿不清的嘟囔。
“夸我阿姐厉害呢......”
白天师砚宁拔剑挡在她面前的一幕突然从师鸢脑子里闪过。
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她这个弟弟也挺威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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